候車站的天空(六) – 星空 (上)
“ 阿妍 你介意跟我說嗎 我很擔心 與其一個人死撐 不如一起分擔 “ 希曈
“ 那麼 … … 你放心吧 我不會有事的 … 只是一直以來都有這個問題 “ 雅妍
“ 甚麼問題 ? 我明白你不想令我擔心 不過 … “ 希曈
“ 還有 千萬不好跟文清說 因為 … “ 雅妍
“ 怕他擔心 ? “ 希曈
“ 嗯 因為明年就是大學入學試了 我想他專心 即使我有甚麼事也好 “ 雅妍
“ 你真是一個體貼的女孩呢 “ 希曈
“ 嗯 其實早在一年前 我個腦有一個腫瘤 不過很少 醫生都是覺得沒有問題 不用做手術 “ 雅妍
“ … 你的父母知道嗎 ? “ 希曈
“ 嘻 當然知道 不過近這個月來 眼睛開始有點模糊 所以 … 便再去做化驗 “ 雅妍
“ 你自己擔心嗎 ? “ 希曈
“ 像是你還緊張過我呢 反正每天帶著這個計時炸彈也慣了 “ 雅妍
“ 你 … 真的 … “ 希曈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了
雅妍這一種樂觀的說法 彷彿將希曈的渺小更加突顯出來
在星空的閃爍下 將來的事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活在當下 也許是雅妍可以做的事
襯托著黑夜的星 像襯托著藍天的雲
永遠都是完美的組合
“ 不用這麼擔心 即使我真的走了 那亦不要緊呢 因為有你 文清 柏仁 已經足夠了 “ 雅妍
“ 你會跟文清說嗎 ? “ 希曈
“ 不會了 我只會在適當的時間選擇離開校園 你要幫我好好保守秘密 “ 雅妍
即使有萬般的不願意 希曈只好跟雅妍勾了尾指
這個兒時常做的動作 依然很有代表性 代表著一個牢不可破的承諾
這個承諾 也許把屬於四個不同角落的人之間的距離
不斷的延伸開去 這也許是一種自私的行為 ….
“ 程雅妍 請進來 … “
“ 醫生 怎樣 … 你熟悉我很久了 直接說吧 不用轉彎抹角 “ 雅妍直接的說 並沒有任何的吞吐
“ 雅妍 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 坐在雅妍眼前的是一位 女醫生 笑容相當親切 語調也是平和的
在雅妍發現腫瘤的初期 到現在 都是由這一位醫生主診
“ 嗯 醫生 我很平和 早有了心理準備了 “ 雅妍表面上是從容的應對 可是手心還是在冒汗
“ 嗯 那麼看回你的腦部的化驗報告 當然 腫瘤沒有惡化 仍然良性 可是 … “
“ 你繼續說下去吧 “ 雅妍微笑著
“ 可是有變大的跡象 我們建議你盡快入院 做這個手術 “
“ 有危險嗎 畢竟還是在腦部 想起也害怕呢 “ 雅妍
“ 每一個手術也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這一個 只有百分三十的成功率 這個風險 你要衡量一下 “
“ 那麼我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決定 “ 雅妍
“ 你大約只有半年的時間 因為 … 過了半年後 你要再做這個手術 成功率就不只是百分之三十這麼高 “
“ 醫生 你給我少少時間考慮一下吧 好嗎 ? “ 雅妍
“ 要盡快了 好嗎 ? “
“ 嗯 “
走出了那座冰冷的建築物 雅妍心裡害怕在下一次進來的時候
永遠不能走出來 心裡只是不斷的埋怨
“ 雅妍 ! “ 遠處傳來的一把聲音
“ 柏仁 ? 你在這裡做甚麼 “ 雅妍
“ 沒有 … 醫院內提供了一些課程 我過來取一些資料 你呢 ? 又會在這裡 ? “ 柏仁
“ 我 … “ 雅妍
“ 你有事 ? “ 柏仁
“ 嗯 … 不要跟文清說 這一個只是我,你,希曈之間的秘密 “ 雅妍
“ 這天的下午 是我最難過的下午 可是我還是要強裝堅強 的確是辛苦 還有 我與文清 還有將來嗎 ? 也許
我的人生就要這樣終結了 程雅妍 ! 究竟你自己放棄了自己嗎 ? 這一個問題我反覆的問了我自己數十次了
希曈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找你幫我做一件事 可是 … 我還是未有勇氣跟你說 … 下一個月的聖誕 是中七的修
業旅行 我們會去日本 享受雪所帶給的冬日味道 可是 … 這次旅行 回來後 我要面對的 卻是我想逃避的 究
竟我還要經過多少次候車站 走過多少次天橋 … 我害怕了 我不得不承認 “ 錄音帶的內容
“ 阿妍 你有空嗎 ? 我是文清 “
“ 文清 你 … 找我甚麼事呢 “ 文清的聲音 消除了雅妍心中的憂慮
“ 我想約你看星 … 你有空嗎 ? “ 文清
“ 嗯 好的 你在那裡呢 ? 我來見你 “ 雅妍
“ 妍 不用了 我在你樓下 … 傻瓜 你走下來吧 … “
“ 哈 你等我一會好嗎 ? “
“ 好的 … 我會等你 不見不散 “
“ 傻瓜 “ 雅妍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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