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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推薦] 黑幫淑女 . 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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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usain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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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第十章 =]

邢霜揚起右手,一記快而狠的手刀劈落狄恩斯的頸肩,千鈞一發之際,卻被他的左手截住。
  不過,他卻避不開她打在他腹部重重的左勾拳,他扣住她的右腕用力一扭,使她不得不轉身面向浴池邊,然後快速地擒住她的雙手,反鎖在她背後。
  因為力氣上的差距,任邢霜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箝製,她唯有以出奇冷靜的聲音撂話。「如果你敢再碰我,我絕對會咬舌自盡給你看。」
  這個女人的言行舉止總是出人意表,狄恩斯抿起嘴角,在她耳際傲慢地宣稱︰「我也不喜歡強逼女人,亦從來不需要。」她這一拳打得不輕,他的腹部隱約有點痛呢﹗
  經過剛才的交手,邢霜背部的傷口又被扯裂,微微的血絲正滲出來,他松開她的雙手,一把抱起她離開浴池,大踏步往床邊,讓她伏臥在大床上。
  「你要幹什麼?」她立刻驚叫掙扎。
  他用力按住不讓她起來。「別動,你背部的傷口裂開了。」知道她誤以為他要對她不軌,他忍不住嘲諷。「你放心,在你的傷口未完全康復前,我不會碰你的,不過如果你主動投懷送抱,我不會拒絕。」
  她羞赧地把臉埋在床被間,不理會他聲如洪鐘的嘲笑聲。
  對她,狄恩斯是志在必得,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征服這個小女人,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侍女們替邢霜重新敷藥梳洗後,已是深夜時分,狄恩斯亦早已在大床上等候她多時。
  「這是你的房間嗎?」連她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你現在才知道嗎?」他裝作滿面詫異。
  「抱歉,我想我走錯房間了。」邢霜轉身欲離去,卻被一只鐵臂攔腰拖上床。她反射性地把手肘往後撞,早有防備的狄恩斯,從容不迫地抓緊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龐然的身軀緊接著壓上她。
  他粗糙的手指在她板起冷臉的粉頰上游移,撫平她蹙緊的眉頭,劃過她緊抿的嘴唇,興味盎然地端詳她。
  「我說過要把你拴在身邊。」他卷起她的幾絡發絲玩弄。「不會讓你再逃。」
  邢霜先是杏眼圓睜,然後半瞇美眸打量著他──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那你最好是看牢點﹗」她有點賭氣。
  「放心,我的視力很好。」狄恩斯對她眨眨眼,翻身平躺下來,一手再把她擁入懷內。「睡吧。」
  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一碰觸到他光溜溜的裸身後,她立刻緊張得停止了所有動作。
  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他忍不住戲弄她。「我有裸睡的習慣,所以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有足夠的定力不去碰你。」
  「你……」她倒抽一口氣,猛然抬頭只見他已緊閉雙目入睡,不知何時,他的另一只大手亦已悄然擱在她的纖腰上。
  他看似毫無防備地入睡,但她敢保證,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使他醒來,所以她真的不敢妄動半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呼。
  邢霜頭一次遇上這麼難纏惡霸的男人,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執著?雖然她對自己的美貌向來很有自信,但她不認為已見慣各色美女的他,也會被自己迷倒。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百思不解。
  擁著曼妙身軀入睡的狄恩斯有了嶄新的感受,他頭一次與人分享這張他一向獨占的床爐,更是破天荒與女人共枕同眠。
  嗅著她身上、髮上的馨香,伊人在抱、軟玉溫香的感覺還不錯,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她的強悍、自信、高效不屈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馴服她將會是一個極富挑戰性又刺激的遊戲。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奉獻,為此,現在要忍耐滿腔欲火的煎熬是必要的﹗
  狄恩斯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連日來,他把邢霜綁在身邊片刻不離身,除了與大臣商討重要機密時才把她交給馬蘭看管。
  他的緊迫盯人壓得她喘不過氣,害她無時無刻都要提高警覺戒備。因此不論在人前或人後,她都不給他好臉色,總是掛上冷漠的面具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狄恩斯不但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更千方百計破壞她高築的圍牆,非把她惹得憤怒失控不可。
  她的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精明如斯的他?
  別以為擺著一張臭臉,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他便會拿她沒轍,他才不會如她意,一腳把她踢開。她越是裝出無動於衷、漠不關心的樣子,他越是要挑起她的情緒,逼她露出原形。
  他不介意與她針鋒相對、吵鬧不休,更容許她的放肆無禮。
  雖然她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的無上權威,可是他竟然沒有半點不悅或厭煩,反而對她的興趣更濃,好奇她到底會帶給他多少意外驚奇。
  尊貴的王對一個女奴待遇如此特別,所有人都既詫異又好奇,向來不易親近、喜怒無常的王,從不曾把一個女子留在身邊寸步不離。更遑論與她日夜相伴、同床共寢,即使是他寵幸的妃嬪,在纏綿過後他也會無情地離去。
  整個宮中都知道這個東方女奴是特別的,沒有人敢對邢霜無禮不敬,不過她特殊的地位,已經讓很多人眼紅妒忌,特別是一群在深宮中爭風吃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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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偌大的室內,數名大臣正忙碌地匯報以及向狄恩斯請示決策,這是一間布置現代化的會議室,與古色古香的阿拉伯宮殿截然不同。每人的桌面上都放置了一部手提電腦以及一疊疊厚厚的資料夾,這些高科技的現代產物,與他們的阿拉伯服飾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王,近期油價又大幅度上升,美國佬很不滿,希望咱們能抑止油價。」經濟部大臣回報。

  「今日期油收市每桶為四十九美元。」狄恩斯修長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顯示出一連串關於期油的數據。

  「他們希望能維持四十五美元左右,如果攀升過五十美元,他們考慮對聯合產油國施壓。」

  狄恩斯抿一抿嘴角,百分之兩百不屑,那些自以為是的美國佬,想要操控全球經濟他不介意,但是若想把主意動到阿拉伯人身上,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立刻減少供油量,將期油價錢升至五十二美元,如果美國佬有異議,即刻停止供油給他們。」狄恩斯斬釘截鐵地下令︰「還有通知所有產油國,誰敢增加供油量給美國佬,以後不用再與咱們做生意。」

  「屬下知道。」經濟部大臣雙目閃著銳利的光芒,他早已看那些賴皮的美國佬不順眼,這下有得忙了。

  「王,咱們的商隊已整裝待發,這次會先往東面的部落,如無意外將於下星期出發。」另一名大臣回報。

  「到達邊疆地區的時候要加以警戒,有些少數部落還未招降,可能會對商隊不利。還有上次四王叔招降的部落,應該還有反叛之心,命商隊繞道而行,避免受到襲擊。」狄恩斯頓一頓後補充。「萬一途中受到襲擊,記得以人命為優先考慮。」

  「南部的哈桑部落已推舉出下一任族長,亞比.哈桑將會成為新任族長,他邀請王務必出席繼任儀式。」

  亞比.哈桑與狄恩斯是少年時的玩伴及知交,亞比曾陪伴狄恩斯一起在宮中接受嚴格的皇位繼承人栽培。

  以亞比的聰穎天資及出眾才能,本應留在狄恩斯的身邊輔政,可是亞比心性奔放自由,不喜受拘束,因此狄恩斯才沒有勉強亞比入宮。

  「繼任儀式何時舉行?」狄恩斯嚴肅的俊臉柔和少許,腦海裡浮現亞比.哈桑桀騖不馴的臉孔,唇邊不禁勾出一抹笑容。這匹脫韁野馬最終還是被馴服了﹗

  與亞比同是哈桑部落、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曾斷言亞比肯繼任為族長她才會嫁給他,既然亞比將成為族長,他們的婚期應當不遠了。

  「半個月後。」

  「替我回覆他,我會準時出席,並預備厚禮祝賀。」依照慣例,每一個部落的新任族長必須獲得王族的祝賀才可正式繼任,並於繼任儀式中宣誓對王族的效忠,所以王族或王族代理人必須列席。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嘩聲,向來最討厭在會議期間受到騷擾的狄恩斯眉頭大皺,他的一名貼身隨從立刻出去探聽,不消一刻便飛奔回來報告。

  「王,馬蘭護衛長……正在與人比試。」隨從有點吞吞吐吐。

  「與誰?」馬蘭應該正在看守邢霜,難道……

  狄恩斯霍地站起來大步離去。

  用來檢閱及操練士兵的大型競技場上十分熱鬧,侍衛們團團圍住正在中央揮刀比試的二人,並不時在旁呼叫吶喊。

  很久沒有人敢向全宮中刀法最厲害、身手數一數二的馬蘭護衛長挑戰,想不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方女奴,竟不知死活地招惹馬蘭?

  本以為馬蘭不用兩三下便會把她擊倒,可是情況卻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從不低估對手實力的馬蘭,沒有因為邢霜是女子而掉以輕心,雖然早已知道她的身手不弱,但他萬萬沒料到不擅用刀的她竟可與自己打得平分秋色﹗難得遇到強勁的對手,馬蘭禁不住熱血沸騰、斗志高昂,出手更加狠快。

  幸好自己練武從來不偷懶,雖然不習慣使用刀,令邢霜開始時有點吃力,處於挨打的狀態,但她很快便上手並越戰越勇,以柔克剛地以變化多端的刀招,來化解馬蘭凌厲的攻勢。

  刀光舞影不絕,揮刀交手的兩個身影並未停歇過,馬蘭一記快刀攻向邢霜的腰部,千鈞一發之際,邢霜向後彎腰間避,雙手著地呈拱橋狀,然後纖纖玉足踢向馬蘭的手腕及胸口,再一個後空翻安全著地。

  邢霜的絕色與曼妙身材早已讓侍衛們看得目眩神迷,她這記一氣呵成、動作優美的後空翻更讓他們口口瞪口呆,喝采贊嘆之聲頓時此起彼落。

  邢霜甫一站定,揚起握刀的右手欲立刻反攻,卻猝然被一只大手緊扣住。

  沒有絲毫遲疑,她旋即回身以左手攻擊,不過另一只大掌亦穩穩包裹住她在半空中的拳頭,全場霎時鴉雀無聲,只剩下邢霜紊亂的呼吸聲。

  「是誰準許你離開寢宮,在這裡拋頭露面?」兩簇熊熊的火苗在狄恩斯眼裡點燃,隱含怒火的冷颼語氣沖著邢霜質問。

  面對盛怒的猛獅,最好是按兵不動。邢霜緊抿嘴唇不打算回答,她不介意亦不知在何時面紗已掉落,只是很惋惜要被迫終止比試。

  難得碰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卻不能盡興與馬蘭分出高下。

  狄恩斯加重抓緊她右手的力度,她手裡的大刀隨即鏗鏘落地。侍衛們對邢霜虎視耽耽的愛慕目光令他很不悅,他恨不得挖下所有人的眼珠子,或者把她由頭至腳密密包裹住,兔得讓人覬覦她的美麗。

  「你最好給我一個該死的合理解釋。」狄恩斯惡狠狠地瞪著馬蘭,然後一把將邢霜扛在肩上,不理會她的高呼掙扎,疾步回到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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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邢霜被狄恩斯狠狠地拋在地上,幸好白色的長毛波斯地毯質地夠厚,她才不至於太痛。

  「會痛啦﹗」邢霜吃力地站起來叫嚷,並在心中不停咒罵。這只粗暴蠻橫的阿拉伯豬公,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剛才已經把她像貨物一樣扛在肩上招搖過市,害她顏面盡失、無地自容得想找地洞鑽,現在又差點把她全身的骨頭跌散,她的怒氣一點也不比他小﹗

  「痛?你背上的傷全好了嗎?」狄恩斯對她大吼。

  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當然不會讓他知道。

  相較於劍拔弩張、橫眉豎目的兩人,隨後的馬蘭臉色更顯得灰白難看,他慌忙跪在地上自首。「王,請息怒,是屬下不對。擅離職守,請王處罰。」

  「不關馬蘭的事,是我要求他與我比試的。」雖然她對馬蘭沒有好感,但她也不能讓他一人承擔所有罪狀,況且,的確是她先向他下戰書的。因為她想知道馬蘭的實力,如果她連他也不能撂倒,她就別指望可以逃脫得了狄恩斯。

  同理,馬蘭之所以會答允與邢霜比試,其實也是想探清她的實力,以防她對王不利或圖謀不軌。

  「王,是屬下犯錯,屬下甘愿受罰。」深諳狄恩斯脾氣的馬蘭急急領罪受罰,因為邢霜的求情,只會為他帶來更重的刑罰。

  「既然你知罪,我就輕判你三十鞭。」狄恩斯下令。

  三十鞭也叫輕判?邢霜擋在馬蘭面前提出抗議。「你不能處罰他﹗」

  」不能?」狄恩斯挑起濃眉,她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公然與他作對?﹗」這裡幾時容許你這個女奴說話?」

  她受夠了狄恩斯,再也顧不得身分地位的說︰「你不能不分是非黑白,明明不是他的錯,你怎能處罰他?」

  「我的裁決輪不到你來置喙。」狄恩斯悻悻然說道。

  「好,如果你要找人出氣,就由我來替他受罰﹗」邢霜義憤填膺地替馬蘭扛下刑罰。

  「是不是我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你以為我不會處罰你嗎?」狄恩斯額際的青筋暴現,對她維護馬蘭的舉動十分不悅。

  「豈敢﹗我只是看不慣某人妄自尊大的卑劣行徑﹗」她百分之兩百不服。

  「把她關進天牢,沒有我的準許,任何人不得靠近﹗」狄恩斯勃然大怒,這次她真的把他惹毛了﹗

  天牢?﹗誰都知道天牢是有入無出的地方,王這個懲罰末免太重了。馬蘭霍地抬頭,本想開口求情的他,最終還是保持了緘默,因為他替邢霜說情的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再者,他亦有私心,他早已希望王別把這個危險的女子放在身邊。如果王真的對她沒有特別感情,能毫不留戀把她除掉,那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押住邢霜,狄恩斯怒不可遏地睨著她。「一滴水也不許給她喝,直到她跪地求饒為止。」

  「你休想﹗」邢霜倔強地瞠目而視,她絕不會向他低頭。

  狄恩斯不再理會邢霜,轉身對馬蘭宣判。「加重刑罰至五十鞭。」

  「你……」被押離開的邢霜憤怒得想要破口大罵,枉費她替馬蘭說情兼受罪,到頭來卻把他害得更慘﹗

  直至邢霜的身影隱沒在長廊後,狄恩斯才轉過身,深不可測的眼神緊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出神。

  兩股截然不同的情緒沖擊著他,她的出言不遜與挑舋不馴令他憤怒難當,忍不住要挫挫她的銳氣,可是脫口而出的重刑又令他於心不忍。他努力壓抑奔騰翻滾的情緒,指節緊握得喀喀作響。

  她受得了天牢的折騰嗎?他不認為高傲倔強的她會輕易向他低頭求饒,這彷佛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場對壘,誰站得住腳、沉得住氣,便會是贏家﹗

  不見天日的天牢是死刑重犯的牢房,漆黑不見五指的室內,只在高樓頂上有個一尺大小的通風窗口。

  邢霜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待眼睛適應了漆黑後才小心移步至角落。

  腳步突然被絆了一下,害她差點跌倒,低頭細看駭然發現竟是一堆白森森的骨骸,並有數只老鼠正在她腳下四處亂竄,她立刻跳起來,努力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

  撲鼻的腐臭氣味令人作嘔,不知哪裡來的陰風令她打了個冷顫,她雙手環抱著臂膀緩緩坐下來。

  狄恩斯以為這種天牢會令她懼怕嗎?她該慶幸這裡沒有毒蠍子或眼鏡蛇了﹗比起八歲前她所身處的環境,這裡實在微不足道。

  邢霜是個孤兒,自小在孤兒院內長大,看遍了大人的勢利白眼,因為受不了終日被拳打腳踢的虐待而私自逃走,然後淪為街童四處流浪乞食。

  再骯臟邋遢的地方她都待過,小小年紀便已見慣了社會的黑暗面,嘗盡了人間的冷暖,每日都掙扎徘徊於生死邊緣。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但她從不曾因這張姣好的臉孔而引以為傲。過分漂亮的臉蛋為她招來更多的惡夢,男人對她驚艷垂涎的目光令她汗毛直豎,企圖染指她的魔爪令她毛骨悚然。

  還記得有一名工人叔叔,常常看她在垃圾堆中找食物,可憐她孤苦伶仃而對她很好,每次都把剩餘的飯菜留給她,還為她趕走欺負她的街童。

  當時她天真的以為這個叔叔是一個好好先生,對他沒有絲毫防備,完完全全信任他。

  怎料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叔叔說要請她去吃一頓豐富的晚餐,結果她被帶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工地內……她差點被欺負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張本來和藹可親的臉孔,一下子卻變成猙獰的惡魔,對她伸出了魔爪,任她如何掙扎哭泣都阻止不了他……

  幸好,在緊要關頭,有一名少年解救了她﹗

  年僅八歲的邢霜,從此加入「狂門」組織,開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她接受菁英教育以及各式各樣嚴峻的訓練,被鍛鏈成一個精通武藝、能文能武的完美女人,自十五歲起便為組織效命。

  可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怕男人﹗

  組織為了讓她克服這個致命傷,在她十五歲那年,將她與十名孔武有力的壯男困在一室之內,強迫她去面對十名赤身裸體的男人,她必須克服並消除這個心魔把他們打倒。

  這是她加入組織以來最困難的考驗,當時她全身顫抖得厲害,心慌得要命,但最終她沒有被打倒,她咬緊牙關熬了過去,不僅克服心魔還贏了漂亮的一仗。

  經過七年的磨練,邢霜現在已不怕男人,反過來還能控製男人,媚惑他們,把男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成為一個狐媚的女人,並獲得把自己變成最有利的武器。

  因為她精通多國語言,所以組織才派她接手這次任務,她猜想精明過火的狄恩斯可能已經知曉她會阿拉伯語,開始懷疑她的身分。

  不過即使他如何神通廣大,都絕對調查不到她的底細,組織的防御網向來都是滴水不漏,從來沒有外人能窺探組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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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她一直都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狄恩斯閉目聆聽屬下的回報,邢霜沒有預期的尖叫與歇斯底裡,她果然與一般女子不同,不過她末免也太處之泰然了吧?

  狄恩斯揚手支開所有的侍從宮女,偌大的室內只剩他一人,多日來與邢霜形影不離使他已很久沒有一人獨處,滿室冷清竟讓他有點不習慣。

  從沒有的孤單悵然襲向他,狄恩斯想起她倔強不屈的絕美容顏、那雙如寶石般閃耀著璀璨奪目的眼瞳、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如雲秀發,飄蕩間總是不經意襲上他的胸腔鼻喉,騷痒他的心神。

  他夜夜擁著那身柔軟玲瓏的嬌軀,在理智與欲望間掙扎,想擁有這揉合剛強與嬌柔的靈魂及身軀,他的渴望與日俱增……

  見鬼了﹗他居然在想念她?﹗她該死的不應該令他在乎、令他思念﹗

  他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這絕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霍地站起來甩開惱人的思緒,女人對他來說永遠都只是一種消遣發泄,不應該記掛在心,不應該左右他的思緒。

 ***

貴族出身的麗娜,是狄恩斯最寵幸的妃嬪之一,她不只聰穎美艷、善解人意,亦從不與眾後宮爭風吃醋、爭權奪利,因此很得狄恩斯的歡心。

  當久未露面的狄恩斯突然在半夜出現時,麗娜驚喜萬分,這麼難得盼到他的臨幸,她立刻施展渾身解數設法取悅他。

  女性的直覺讓她感到今夜的他很不同,他近乎粗暴狂野地迫切占有她,像一頭飢飢已久的野獸,瘋狂地掠奪她。雖然他的俊美雄壯仍舊教她心蕩神迷,但她可悲地感到無情的他只是在發泄欲火。

  歡愉過後,狄恩斯平躺下來喘息,大手自然地一伸,把麗娜擁入懷中。

  他這個動作讓她驚訝得沒法呼吸。每次完事後,他總是毫不遲疑地翩然離去,從沒有稍作休息。

  這……是否意味著他將會留下來過夜?麗娜驀地心跳急速,莫名的感動讓她擁緊他結實裸呈的胸膛,把小臉深埋在他頸項。

  狄恩斯微微側頭嗅著她的發香,突然身體一僵,霍地推開她。

  不對﹗雖然同樣是柔軟姣美的胴體,可是感覺不對﹗他知道自已把麗娜當做邢霜的替身來發泄按捺已久的欲火,他渴望擁抱的並不是這個女人﹗

  狄恩斯迅速下床,披上長袍離去,他的錯愕失常一一落入麗娜的眼裡,那一刻她強烈感到他透過自己在想著另一個女人,今夜的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目光有多傷人,一下子把她由快樂的天堂打落地獄。

  她一直認為自己最有機會成為扎哈圖王妃,她很努力讓自已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從不任性妄為、無理取鬧,總是用她無限的柔情蜜意包容他。

  她不與後宮爭寵使詐,總是冷眼旁觀他左擁右抱,留連在溫柔鄉裡。她在他面前水遠是一個他所喜愛的完美女人……直到那個東方女奴出現為止﹗

  這個東方女奴的出現把她苦心經營的一切破壞掉,他對待這個女奴的方式令人既羨且妒,他在乎這個女奴的程度遠遠超乎想像。

  狄恩斯的反常行徑是否表示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奴?

  這個女奴何德何能,竟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捕獲他的心……怎能叫她不恨﹗

  一日一夜可以是短暫的時光,亦可以是漫長的煎熬。對狄恩斯與邢霜來說,絕對是後者。

  邢霜一直維持不吃不喝不動的狀態,狄恩斯則徹夜未眠,心思老是在一個女人身上打轉,他們同樣不好過。

  狄恩斯將滿腔的欲火發泄在麗娜身上後,他不但沒有得到滿足,反而感到更空虛。控製不了對邢霜的強烈思念與熱切渴求,這個認知讓他震驚不已。從沒有任何女人能留在他的心上,讓他如此牽腸掛肚,他幾近瘋狂地渴望得到她﹗

  好吧,他承認,她強烈地吸引著他。她是如此美麗特別,如此有個性而富有挑戰性,他想要她想得胸口發痛,他要完完全全征服這個小女人,但絕對無關乎可笑的愛情,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得不到的永遠最好,越難得到的越珍貴﹗

  即使他是如何想把她擁入懷裡狠狠吻住她的紅唇,他也只能忍耐,因為他在等待,等待她心甘情愿低頭屈服,這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他一定要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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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類的極限與潛能可以無窮無盡,一個人不吃不喝,生命可以維持多久?一天天二天?一星期二星期?

  狄恩斯低估了邢霜的能耐,被囚禁在天牢已經有兩天兩夜,她仍堅持不肯向他求饒,看來她是寧死不屈的頑固女人。

  死?他才不會讓她輕易死去,在他還沒有得到她前,她絕對不能死﹗

  於是,狄恩斯決定去天牢看個究竟。

  當陰暗的天牢被照亮得如白日時,邢霜仍舊沒有動半分,她彷如一尊雕像盤腿而坐。

  狄恩斯站在門邊沒有前進的打算,不知道是厭惡天牢的惡劣環境,還是怕自己會不受控製擁她入懷。他只是站得遠遠的,以銳利目光掃視二日不見的她。

  他駭然的發現,她原本柔軟紅潤的唇瓣已變得乾燥枯裂,白裡透紅的粉臉變得瘦削蒼白,唯一不變的是她那身坐得直挺不屈的傲骨。

  「如何,天牢的日子過得好嗎?」狄恩斯語氣平淡無波。

  邢霜仍舊緊閉雙目,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很好。」兩天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再加上滴水不沾,她的聲音明顯變得沙啞低沉。

  「你的適應能力很強,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還可以處之泰然。」他挖苦的語氣也不知是褒是貶。

  這次她懶得理會他,事實上她不想浪費力氣在他身上。

  見她沒有搭腔回話,他逕自說︰「我真不明白,為何垂手可得的錦衣美食、榮華富貴你不要,偏愛在這裡受苦?」

  邢霜倏地睜開明眸瞪著他,用盡力氣不甘示弱地道︰「如果你是來示威,看我落魄的模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尊貴的陛下你可以請回。」她本來明亮的大眼明顯露出疲憊,不過當中燃燒的火焰卻不減。

  「你何必自討苦吃?只要你肯求饒認錯,我一定會放你出去。如果你服侍得我高興的話,說不定還會考慮還你自由。」瞧她消瘦憔悴得不像話,使他首次對女人興起了憐香惜玉的感覺,可是為了王的尊嚴他又不能輕易饒恕她。他肯這樣放軟聲氣,還為她找了個台階下,已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創舉。

  可惜她並沒意會到他的一片「好意」,反而覺得他在假惺惺說大話,他的假仁假義令她的怒氣不期然飆升。「我絕不會向你求饒,更別說要我服侍你﹗」

  「你寧愿選擇餓死也不求饒嗎?」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奴﹗他按捺著怒氣問。

  死?還有一大段距離呢﹗邢霜在組織裡曾受過挨餓的訓練,所以她清楚自己的底線,當然她不會讓他知道。

  況且她的生死根本輪不到她做主,早在八歲那年、被少主所救的那刻起,她這條命便已屬於「狂門」。

  「如果要我取悅你,我情愿選擇死。」邢霜說得斬釘截鐵。

  聞言,狄恩斯暴跳如雷地直沖到她面前,一手揪起她,另一只大掌則緊握她的咽喉怒喝︰「你真以為我舍不得讓你死嗎?」本來」心饒恕她,想不到她的言行更加得寸進尺,這次他絕不會放過她﹗

  邢霜整個人被他提起,雙腳離地。她僅剩微弱的力氣反抗掙扎,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他霍地松開手,雙掌粗暴地抓緊她的雙肩,力道之大就像要捏碎她纖細的肩骨。「你以為死便可以擺脫我嗎?哼﹗你給我聽清楚,我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對你厭倦為止﹗」

  他狠毒的話令她捏了一把冷汗,陰驚冷冽的眼神使她毛骨悚然,這次她真的完完全全惹怒了他,她知道他絕不會善罷干休。

  一只被激怒的雄獅會作出什麼殘酷的報複行動?她不知道亦不敢想像。

  而狄恩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了邢霜已經在逐漸失控……

 ***

狄恩斯最終還是從天牢放了邢霜,但並不表示他已原諒她的出言不遜。在他無上的權威以及高傲的自尊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後,他不可能輕易饒恕她。

  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寵幸有加。他現在對她不是疾言厲色便是冷嘲熱諷,雖然繼續讓她待在身邊,不過並沒有讓她回到他的寢宮,與他同床共枕。

  狄恩斯把邢霜安置在後宮中,為免她再次逃走,他每晚都親自用鎖鏈把她的雙手銬在床架上,唯一的鎖匙則由他保管。不過領教過她逃跑本領後他還是不放心,特別吩咐馬蘭寸步不離地在她的房中監視她。

  對於他的疏離冷淡,邢霜應該感到高興,相信他很快就會感到厭倦,然後毫不留戀的一腳把她踢開……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尤其在夜闌人靜時,她會不自覺地想念他,懷念他寬闊的胸膛、溫暖的懷抱……

  因為邢霜的關系,預備南下出席亞比.哈桑族長繼任儀式的行程也被耽擱了,在不能再拖的情況下,狄恩斯決定把邢霜一並帶往南下。

  坦桑妮十分高興地替邢霜收拾行裝,相比之下,邢霜卻顯得興致缺缺。

  看著坦桑妮像只彩蝶般興奮忙碌,邢霜忍不住調侃她。「有什麼值得高興呢?只不過是要南下。」

  「小姐,我在替你高興呢︰感謝阿拉真主,王肯讓你跟在他身邊,表示他還很在乎你,相信你們的關系很快會有所改善。」直腸子的坦桑妮眉開眼笑。「而且自我十歲入宮起,這八年來我一直未曾離開過宮中,這次可以隨行南下,見識外面的世界,我簡直興奮得睡不著覺呢﹗」

  邢霜笑著搖頭,這個單純的小女孩真容易滿足,外面花花綠綠的大千世界並沒有她想像中美好,但愿她不會受到污染,能繼續保有她的純真。

  邢霜輕托香腮,看向窗外的景色,她發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十分忙碌。「她們在忙什麼?」

  「明天有一支商隊出發,她們在幫忙整理行裝。」坦桑妮邊忙邊回答。

  商隊?邢霜的精神為之一振,說不定這支商隊可以幫助她逃跑。「商隊會往哪裡?」邢霜神色自若地問。

  「商隊會東行,他們先往東面的部落,然後再逐一探訪各部落,大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繞國一圈後便回來。」坦桑妮如實回報。

  「嗯。」邢霜故意回應得漫不經心,以免露出破綻,實則已在暗中盤算逃跑的可能。

  她沒有坦桑妮樂觀,她並不認為狄恩斯帶她南下是要與她「和好如初」。事實上,他應該是不想放過任何可以折磨她的機會,因此她必須盡快找到逃走的方法,務必逃出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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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灼熱的艷陽高照,萬裡黃沙一望無際,加上令人口乾舌燥的悶熱空氣,身體上每寸肌膚都如被火燒般灼熱難受。
  邢霜拖著疲憊的腳步踽踽前行,雖然她全身都已包裹在披風內,卻仍抵擋不了猛烈的太陽照射。腳下的黃沙更像是一個大火爐,她就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邢霜的猜測一點也沒錯,狄恩斯沒有放過這個折騰她的好機會──
  對於一個未曾踏足過沙漠的人來說,變幻莫測的大漠天氣是一個致命的煎熬,白天的火燙灼熱與夜晚的蝕骨寒冷相差極大,而且還要日以繼夜步行過連綿不絕的浩瀚黃沙,體力與精神同樣嚴重透支。
  狄恩斯穩坐在愛駒上,一路盯著邢霜苗條纖瘦的身影,他將她的疲態盡收眼底,好幾次在她差點跌倒時,他沖動得想跳下馬將她擁入懷內呵護,不過最終他還是壓抑了下來。
  不讓她吃點苦頭、受到懲罰,她不會知錯,他要她知道遠逆他的後果﹗
  邢霜一個不穩差點又跌在沙上,幸好坦桑妮在旁及時攙扶她。
  「謝謝。」邢霜舔一舔乾涸的嘴唇,艱難地開口道謝。
  「小姐,這樣下去你會支持不了,不如我向王求情,讓你坐馬?」坦桑妮很擔心邢霜,身為大漠的阿拉伯子民,她早已習慣了嚴酷多變的沙漠天氣,而且做慣粗活的她,即使不停步行一天也沒問題。可是邢霜小姐卻是金枝玉葉,酷熱的天氣再加上體力的勞動,恐怕她會受不了。
  」不用。」邢霜真的很感激坦桑妮一路對她的照顧,她知道背後有雙銳利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監視她,在等待她跌倒、向他開口求饒,所以無論如何辛苦,她都會撐下去,絕不會對他搖尾乞憐。
  狄恩斯揚一揚手,示意隊伍停下來。「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
  坦桑妮扶著邢霜坐下來,連忙遞上水袋並替邢霜揉搓酸軟的小腿。「小姐,我去拿點藥給你敷上。」坦桑妮十分細心。
  「麻煩你。」
  邢霜遙望一片無止無盡的黃沙,不禁心寒。沙漠的旅途遠比她想像中來得吃力艱辛,雖然南行只有二日,但對她來說猶如一世紀之久,如果再不逃走,她恐怕會追不上東行的商隊……
  她的思緒突然被一個龐大的黑影打斷,籠罩在她上方高大直挺的身影,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
  狄恩斯不動聲色的睥睨她,好一會兒才冷冷地警告。「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念頭,在大漠裡逃走只有死路一條。」她那對渴求自由的眼神逃不過他的法眼。
  「逃?現在走路對我來說都十分艱難了,何況逃跑﹗」她意味深長的說。
  他的確存心讓她累得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他可不想在沙漠裡找到她的屍首。
  狄恩斯坐下來,一把將她拉入懷內,他突然的舉動令她怔仲,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靠近她?
  熟識的男性麝香、懷念的強壯臂彎、久違的溫暖懷抱令她失神。
  他伸手掀起她的披風,粗糙的大掌出奇溫柔地覆住她的小腿慢慢揉搓。
  邢霜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雖然他依然毫無表情地緊抿薄唇,可是她卻感到一道暖流自他的指尖沁入她的肌膚,直竄入她的心扉,使她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悸動。
  「你最好別小看大漠的可怕,隨處可見的骸骨可不是道具。」狄恩斯寒著俊容恐嚇她。
  「渺小的人類向來都敵不過大自然的無窮威力。」她早已明了這個道理。
  「渺小?我可不知道向來自視甚高的女奴,也會認為自己渺小?」他挑起劍眉揶揄她。
  「莫說在偉大的大自然面前,即使在尊貴的國王陛下你面前,我也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黃沙。」經過二日的折騰,她好像有點認清了自己的身分。
  他瞇起眼審視她,懷疑這是她的真心話。「看來,這兩日的旅程令你變得聰明了。」
  」簡直是獲益良多。」邢霜自嘲。
  「你能早點想通的話,便不用受皮肉之苦。」他直接道明。
  「如果只是簡單的花言巧語陛下便能滿足,我絕不會吝惜。」言外之意是他的要求強人所難。
  「還是一樣伶牙俐齒。」狄恩斯托起她的下巴,姆指輕撫她有點乾裂的唇瓣。「誰叫你『秀色可餐』,令我忍不住想把你吃下肚去。」
  語畢,他倏地攫奪她的小嘴,朝思暮想的觸感依舊美好,她猶如蜜餞的唇舌,軟若無骨的玲瓏嬌軀,仍然能瞬間挑起他深切的欲望,對她的索求似乎永無止盡。
  邢霜的抗議與掙扎,全都溶化在他的熱切渴求中,他的唇舌彷佛帶有魔力般令她著迷。他的觸碰像一道電流,使她渾身無力、招架不住。不知不覺間,她亦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
  是她終究抗拒不了他的魔魅?還是她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去抗拒?她不知道,也沒有勇氣去深究。
  狄恩斯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深邃眼眸內的兩團火焰燒得旺盛,明顯露出他的意猶未盡與忍耐。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許可,他絕對會立刻要了她﹗
  他深呼吸穩住亢奮的情緒,替她拉好披風後,覆上面紗將她酡紅的迷人醉顏遮蓋住,然後一把抱起她離去。
  「抱緊我。」他抱著她跨上馬後低頭對她說,然後高聲朗道︰」起程。」
  她十分合作地攬緊他粗壯的腰,並把仍然火燙的臉龐埋在他胸前。聽著他如雷鼓的強烈心跳聲,嗅著他混和著汗水的男性麝香,她竟有種醉醺醺的感覺。
  或許她真的是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去反抗他。原來順從他是如此簡單,依靠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內,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無時無刻都處於戒備狀態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她合上眼享受這靜謐舒適的一刻。
  懷裡乖巧柔順的人兒讓狄恩斯很有滿足感,向來討厭女人千依百順、唯命是從的他,頭一遭覺得柔情似水的邢霜十分惹人憐愛。
  柔軟的嬌軀蜷靠在他胸膛上吐氣如蘭,一股奇異的暖流漲滿了他的心胸,撩撥他內心深處不知名的心弦。
  狄恩斯不想去分析自已為何會產生這種陌生的惰愫,他只希望這一段路程不會完結,就這樣一直擁著她,永遠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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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暴風雨的前夕,通常都是寧靜而美好,毫無預兆的危險往往讓人防不勝防,無力招架。
  本來暗黑死寂的沙漠突然變得喧嘩嘈吵,火把照亮了每一個帳篷,侍衛們匆忙地來回穿梭,騎著駱駝的隊伍分別四散出發,破壞了向來恬靜的夜幕。
  坦桑妮垂首跪在地上,雙肩顫抖得異常厲害,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沿臉頰滑下,她知道王向來討厭女子哭哭啼啼,所以不敢放聲哭泣,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垂淚。
  狄恩斯背對著坦桑妮站立,結了冰的俊容波瀾不興,緊閉著的深邃眼眸讓人瞧不出他的思緒。
  這時一名侍衛進來回報。「王,屬下已經搜查過每一個帳篷,並無發現女奴的蹤跡,只發現看守馬匹的侍衛被擊昏,並有一匹馬不見了。」只怕王會因此大發雷霆的侍衛早已汗流浹背,見狄恩斯仍舊文風不動,他更是膽戰心驚。「王,請您恕罪,屬下已派人四處追尋,務必捉回女奴。」
  狄恩斯的額際青筋暴現,拳頭緊握得讓指節間發出「咯咯」聲響,即使不言不語,他仍能使人感到窒息的壓迫感,所散發的怒氣簡直可以把周遭的空氣點燃。
  「她應該會沿路回城,派人用快馬北上追趕,務必活捉回來。」狄恩斯頭也不回地冷冷命令,伸手揉一揉深鎖的眉頭,被欺騙的感覺讓他怒不可遏。
  不久前還在懷中依偎的人兒,繚繞在胸前的溫馨與悸動,一切都已煙消雲散。原來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只是騙局,她的柔順乖巧是刻意裝出來,讓他疏於防范、掉以輕心,而可笑的是他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還像傻子般樂在其中?
  「王,請息怒,小姐是一時沖動才會出走……萬一小姐有什麼不測,都是奴婢不好……請王恕罪……」坦桑妮梨花帶雨地哭訴求饒。
  「住口﹗」狄恩斯怒氣沖天地轉過身大喝。「把她帶下去,另行發落。」
  「是。」侍衛們立刻把嚇得呆在當場的坦桑妮拖了出去。
  可惡﹗該死的﹗狄恩斯滿不耐煩地遣走所有人,一手掃跌桌面上的所有東西。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憤恨,一下子被憂心仲仲所取代,隨之而來的害怕不安讓他心急如焚,他竟然在擔心這個一再背叛、欺騙他的女人?她真的寧願選擇投奔不歸路,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她對他無情無義至此,而他還該死的控製不了對她動情,一想到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他居然感到胸口發痛﹗
  漫長的等待與複雜的情緒一直煎熬著狄恩斯,他坐立難安地在帳篷來回踱步,毫不掩飾自己焦躁不安的神色。
  一直在旁守候的馬蘭將狄恩斯反常的行為盡收眼底,向來冷靜自製、喜怒不形於色的王總讓人猜不透心思,馬蘭一直認為即使有人用刀架在王的脖子上,王也不會有慌張的神色出現。
  可是,現在如同一只受困猛獅般煩憂的狄恩斯令他難以置信,馬蘭不相信鐵石心腸的王會對一個東方女子動情,她對王來說將會是個致命的弱點,這絕不是好現象。這個來歷不明又危險的女子,絕對配不起他們尊貴完美的王,必須鏟除﹗
  一聲長嘯,侍衛立刻拉開帳篷的布幕,一只神采奕奕的老鷹低飛入帳篷,盤旋了一圈後,拍打著羽翼傲慢地停在狄恩斯的肩頭上。
  狄恩斯輕拍老鷹的頭,然後從它腳上的傳訊筒中取出紙條,但他看完紙條的內容後卻不禁怒罵。「該死的﹗全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從狄恩斯的反應,馬蘭不用看紙條已經猜到內容,他們一定找不到人。
  邢霜果然膽色過人,單人匹馬獨闖沙漠,僥幸的話可能迷失在浩瀚的大漠裡掙扎求生,運氣差的話,恐怕早已命喪黃泉,連屍骸也找不著。
  狄恩斯閉起眼凝神思索。
  她沒有回城?四面都是無際的黃沙,她還會逃往哪?他不敢想像她已經遇到不測的可能,憑她的能耐,如果沒有把握她應該不會貿然出走……他倏地掙開眼,銳利的鷹眸閃動蓄勢待發的光芒。
  「備馬,立刻往東北方向追,直至趕上咱們的商隊。」狄恩斯信心十足。
  錯不了﹗知道回城只會讓他逮個正著,她一定是打算先藏匿在商隊然後再伺機脫逃。而且,如果他的猜測沒錯,她一定懂得阿拉伯語,不然她的組織不會放心讓她獨自涉險。
  」商隊?」馬蘭為之錯愕,邢霜的確很聰明,竟然能想到這個逃走路線。
  狄恩斯取過披風,急忙沖出帳篷,馬蘭也毫不遲疑的趕上,他要比王更快找到她,因為他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
雖然首次踏足陌生的沙漠,但並不表示她全然無知,邢霜當然曉得沙漠到處都危機四伏。除了防不勝防的可怕流沙,還會有時常出沒的毒蠍子及響尾蛇,只要遇到任何一樣她都可能性命不保,所以她策馬狂奔,逃跑的同時並沒有掉以輕心。
  她快馬加鞭,一刻也沒有停留,因為她只能靠北斗星的指引才能找到方向,多虧了白天的休養生息,她才有足夠的精力徹夜逃亡。
  一想到白天裡狄恩斯的溫柔體貼,邢霜的心沒來由的痙攣著。對她的出走他必定怒不可遏,他絕不會原諒自己的欺騙。
  他應該會對她恨之入骨了吧?畢竟,她三番兩次損毀了他至高無上的尊貴權威。
  但她必須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遠遠的,不然她會控製不了自己的淪陷。
  她意識到自己已開始受狄恩斯的吸引,再與他朝夕相處下去,她可不保証自己能全身而退。她的心會逐漸失落在他身上,她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這個不能愛的男人。
  邢霜幸運地追上東行的商隊,她偽裝成小男孩的模樣,謊稱要去尋找失散的父母以博取同情,因而順利混進商隊中。
  不過商隊只是一個掩飾,狄恩斯遲早會發現她的行蹤,所以她不可能長留在商隊中。她打算在商隊到達的下一站地點暫避風頭,只有讓狄恩斯以為她已身亡在黃沙裡,放棄對她的追捕,她才有逃走的機會。
  只要一日還留在沙漠裡,她就必須戰戰兢兢地度日,隨時會被狄恩斯捕獲的可能,讓她如芒刺在背難以安寢,還有二日商隊便會到達下一站,她希望狄恩斯還未察覺到她的逃跑路線。
  入夜時分,遠處突然出現的一團黑影逐漸逼近商隊,以狄恩斯為首的隊伍抵達商隊駐扎的地方,馬蹄嘶叫聲驚動了就寢的商隊們。
  敏銳的邢霜迅速起床戒備,她小心地出外查看,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面貌,但她已知道大事不妙,想必是狄恩斯的追兵趕至。運氣好的話,可能只是一些嘍羅,她還有逃走的機會,運氣差的話,遇著的是馬蘭便勝算不大。
  邢霜隱身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當為首的人下了馬並除下面巾時,她感到背脊發涼,惡耗再次降臨……
  可惡﹗竟然勞動到尊貴的國王本人親自率兵﹗
  罵歸罵,邢霜還是不敢怠慢的轉身逃亡。
  赫然發現扎哈圖王的出現,商隊立刻恭敬地行禮,狄恩斯如炬的目光掃視合黑的四周,一時間也瞧不出什麼端倪。
  「微臣敢問,王連夜趕來,是否有什麼重要事情?」帶領商隊的大臣,睡眼惺忪的站出來彎腰詢問,瞧狄恩斯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他想絕不會是好事。
  狄恩斯對馬蘭頜首示意,馬蘭隨即發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接近過商隊?」
  「馬蘭侍衛長放心,商隊並沒有遇到搶匪或叛亂分子的攻擊。」大臣誤以為馬蘭擔心的是商隊的安危,他隨即回答。
  「那麼有沒有什麼特別事情發生?」馬蘭不想問得太直接。
  「特別事情?沒有、沒有……」大臣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不過,咱們倒是二日前收留了一個找尋雙親的少年……」
  狄恩斯雙眸精光一閃,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手批著大臣的衣衫追問。「他現在在哪裡?」
  大臣被狄恩斯懾人的氣勢嚇得腿軟,他結結巴巴說道︰「在……來人……快去找少年出來……」
  「王,請先到帳篷內稍作休息。」馬蘭替大臣解圍。
  「對,微臣失職,請王移駕。」大臣連忙附和。
  狄恩斯放開大臣,訕訕然大步往帳篷內等候,終於讓他找到了她,他絕不會放過她﹗
  帳篷內寂靜無聲,狄恩斯緊繃的面孔令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名侍衛進來,硬著頭皮回報。
  「王,屬下不力,找不到少年。」
  狄恩斯霍地站起來,想要沖出帳篷親自找人,不過被馬蘭及時阻止。「請王在這裡等候,屬下務必找到少年。」馬蘭轉頭對侍衛們下令。」所有人不準離開,立刻徹底搜查每一個角落。」
  狄恩斯縱使心急如焚也只好耐心等待,他明白馬蘭的苦心,他堂堂一國之君又豈能為了一個少年,而紆尊降貴做出有失身分的舉動?
  邢霜躲藏在放置衣物的箱子中,從縫隙中,她隱約聽到他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看來她不能繼續躲藏,唯有藉著黑暗的保護逃離這裡。
  邢霜好不容易避開眾人的耳目來到馬槽,可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她的心不禁涼了半截。男人霍地轉身擋住她的去路,在看清面前的男人並非是她害怕遇上的人時,邢霜心情頓時放寬不少。
  「馬蘭……」邢霜企圖游說馬蘭放過她,卻察覺到馬蘭與平日不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赫然感到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馬蘭抽出佩刀,不發一言地慢慢接近她,緊盯獵物的雙目變得通紅,為了他所崇拜尊敬的王,他要斬革除根,大開殺戒。
  他毫不遲疑的對邢霜進攻,出手絲毫不留情,在沒有武器還擊下,邢霜只能躲得狼狽。偏偏馬蘭出手之狠毒,招招都要置她於死地,她開始感到吃力,漸漸處於下風。
  一個不留神,她的手臂掛了彩並跌倒在地,鋒利的大刀已置於她的粉頸上。
  時間就這樣停頓下來,馬蘭緊握大刀的手,分毫不差地貼住她纖弱的頸項,可是她沒有半點慌張害怕,只以倔強不屈的眼神瞪著他。
  就是這雙熟識的眼神,讓馬蘭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如出一轍的無畏無懼,一如他所尊崇的王。
  馬蘭突然眼神一斂,收起佩刀,邢霜的眼眸讓他猝然清醒,並找回幾乎失去的理智──他沒有掠奪任何生命的權利。
  「你走,永遠都不要讓王找到你。」他指著浩瀚的大漠說。
  邢霜不知道馬蘭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放過她,她只知道,須趁他心意未改時盡快逃跑。於是,她匆忙上馬,消失在黑漆漆的夜幕裡。
  「稟報王,還沒有找到少年的蹤跡,不過好像發現了一些馬蹄印以及血跡,大臣已經派人追蹤。」
  狄恩斯命人前來匯報情況,乍聞血跡,他不禁蹙緊眉頭、寒著俊臉問︰「馬蘭在哪裡?他在追捕少年嗎?」
  「不知道,應該不是。」侍衛據實回答。
  到底是誰受了傷?邢霜還是馬蘭?只有馬蘭可以傷得了她,如果她受了傷為什麼馬蘭沒有抓她回來?
  一連串的疑問讓狄恩斯一刻也不能再等,他如旋風般沖了出去,俐落地翻上愛駒飛奔出去,直接找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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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已經遠遠拋開追兵的邢霜,並沒有松懈下來,因為她情愿面對茫茫的大漠,也不愿面對身後的惡魔。

  只是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如箭般在後面追趕而來的身影令她緊張,她只能沒命似的不停鞭策馬匹。

  狄恩斯快馬加鞭趕上她,他在與邢霜並排而行時揚聲大喊︰「停下來﹗」

  但邢霜沒有停下來,反而頭也不回地加速。不過他又怎會被她輕易甩掉?她別指望可以逃出他的魔掌。

  狄恩斯揚起手上的長鞭,對準她的腰際揮出,緊接著用力一扯,將她整個人凌空拉扯下馬,再收回長鞭護著她一同在沙上翻滾。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邢霜措手不及,她只感到一個寬闊健碩的胸膛以及一雙強而有力的鐵臂保護她平安著地。

  當她意識到自己仍躺在身下的「護墊」上時,她連忙撐起身欲離去,可是一個翻身,又被龐大的身軀緊壓著,雙手亦被牢鎖在耳際。

  四目交接,誰也不愿打破沉默,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在風沙中回響。狄恩斯的眼瞳裡盛滿熊熊怒火,而她的明眸裡只有抗拒不屈。

  「該死的﹗你的本事真大,居然沒有變成一堆白骨,而且還要我親自出馬,長途跋涉來捉拿你︰」他首先發難。

  「我又沒有叫你追來,為什麼你要對我窮追不舍?」邢霜有點歇斯底裡了。

  「為什麼?因為……」我放不開你,我居然該死的在乎你﹗他在心中吶喊。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對你的好奇心與征服欲已達頂點,只要你一日未對我臣服,我都不會放過你︰」他怒吼。

  「你不會如愿的。」她的回答堅定不移。

  「是嗎?我有的是耐性,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生一世?我說過要折磨你,至死方休﹗」她的倔強更激怒了他。

  邢霜驚愕得瞠目結舌,想不到像他這種男人也會說出一生一世的承諾?驚愕過後,便是發自心底的無邊恐懼與害怕,她倒抽一口涼氣,大吼︰「你瘋了﹗一生一世?我一刻也不想待在你身邊﹗」

  「由不得你。」狄恩斯瞇起眼狠毒地說。她越是反抗,他越是要征服她,她越是討厭他,他越是要把她拴在身邊。

  他堅決的神情讓她崩潰,她不顧一切地沖口而出︰「你乾脆殺了我吧﹗」她真的豁出去了。

  一絲受傷的表情掠過狄恩斯的俊容,她真懂得如何踐踏他的自尊與真心﹗

  從來沒有女人不臣服他,只要他一個眼神,莫不使女人們神魂顛倒投懷送抱,各國公主、名媛佳麗爭先恐後等候他的召喚寵幸,他何曾為了一個女人煞費苦心?更遑論低聲下氣討女人歡心?

  可是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卻避他如蛇蠍,不但急欲擺脫他,甚至寧死不屈。他終於嘗到被人拒絕的滋味,混雜了憤怒、受傷、挫敗與無力的感覺讓他一點也不好受。

  「到底是我比沙漠可怕,還是你的心腸比鐵石還硬?」他難掩受傷的神色問。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受傷的神情震撼了她心深處最軟弱的地方,她竟有種沖動,想撫平他蹙緊的眉頭……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狄恩斯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不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害怕知道答案。

  他霍地放開她站起來,高大自信的身影好像有點落寞。

  是她的錯覺嗎?他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邢霜別過頭不想再深究,這個傲慢自大的沙豬又怎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受傷?別高估自己的影響力,她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狄恩斯倏地捉住她的手臂,還在滲血的傷口令他眉頭大皺,他邊為她包扎傷口邊輕描淡寫地問︰「是誰傷你的?」

  她心虛地低頭不作答,她不想連累馬蘭。

  「你又要再次袒護馬蘭嗎?」他洞悉一切的銳眸,將她的蓄意隱瞞當成偏袒,這使他又氣又恨。

  突然,一陣大風刮起,整片沙漠翻天飛舞起來,遠處有一團黑影漸漸逼近。

  「sh*t﹗」狄恩斯低罵一句,迅速拉住愛駒蹲下,然後揚起披肩將邢霜整個包裹在他的懷抱中,緊靠住馬匹匍伏。「盡量忍住,不要呼吸。」

  邢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動彈不得。他的大掌按著她的後腦,讓她緊緊靠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忽地傳來的呼嘯大響震得她耳嗚刺痛,四周飛沙走石、天崩地裂般漫天飛舞,她忍住呼吸,擁緊他靜待沙暴過去。

  彷佛永無休止的沙暴,令邢霜快要窒息,雖然身處危險之中,但聽著狄恩斯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卻感到很放心、很安全。因為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他都會保護她……

  在大漠長大的阿拉伯人對於沙暴早已司空見慣,亦深知其中的厲害與凶險,來得急去得快的沙暴終於停止,狄恩斯連忙松開懷中的人兒,攙扶她坐起來。

  「你還好吧?」他滿面擔憂地查看邢霜,向來面對任何危險都從容不迫的他,首次感到汗顏。他擔心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到懷裡的她,害怕她會有任何損傷,他不能忍受她在自己的羽翼下有個什麼閃失。

  「咳……咳……」邢霜拼命呼吸新鮮空氣,補充剛才的缺氧。「我沒事……」她靠在他胸前喘息,他的大掌十分輕柔地撫著她的背部。

  「你們這些外族人,永遠都對變幻莫測的大漠掉以輕心。」他拐個彎責備她。

  邢霜邊咳嗽邊抬頭,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她對上了一雙深邃黑亮的專注眸子,她愕然的發現其中不可能出現的關懷眼神及溫柔表情。

  狄恩斯伸手撥開散在她臉龐的秀發,她只是睜大水眸,直瞅著他瞧。

  接著,他俯首很輕柔很輕柔地吻住她,有如呵護捧在手心的珍寶,細細淺嘗探索,感謝阿拉真主讓她毫發無傷。

  邢霜緩緩閉上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柔及寵愛,沉醉在這甜蜜美好的一刻,她越來越覺得這個溫暖強壯的胸膛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有點喜歡……令她眷戀。

第十七章 =]

當狄恩斯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哈桑部落的時候,距離新任族長繼任儀式只剩一天,他們比預期遲了許多時日才到達,令哈桑部落的族人十分擔心,還差點打算延期舉行儀式。

  「感謝真主阿拉,咱們偉大的王終於安全抵達。」一頭黑長發,高大俊朗、皮膚黝黑的亞比.哈桑對狄恩斯行完禮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並且做了一個夸張的表情。

  「這趟旅程的確有諸多阻礙延誤,我想可能是真主阿拉的旨意,是否 不希望你成為下一任族長?」狄恩斯故意板起臉認真地思索,惹得哈桑部落的族人全都不敢作聲,而且還擔心得要命。

  亞比惡狠狠地瞪著狄恩斯,這家伙明明是因自己的「兒女私情」延誤了旅程,現在竟然還將一切責任推到他身上?

  對於能否成為族長,亞比不在意亦不希罕,他只想早日討個老婆回家。亞比連忙對狄恩斯打眼色,他不想討老婆,也別壞人家的好事。

  「這一定是真主阿拉對下任族長的考驗,不過既然我們已經順利到達,即表示亞比.哈桑已成功通過考驗,我僅以王族的榮耀及權利,命他成為下任哈桑族長,並永世效忠扎哈圖王族。」狄恩斯莊嚴地宣布儀式完成,四周隨即響起此起彼落的歡呼聲。

  亞比上前跪拜並與狄恩斯相擁,他暗中運用手勁,夸張用力地拍打狄恩斯的背部,並在他耳邊用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交談。

  「你故意整我,是想害我討不到老婆嗎?」亞比毫不客氣指責。

  「當然,誰叫你打死都不肯輔佐我,現在卻自愿跑去當什麼勞什干族長。」狄恩斯同樣奉還亞比一記「鐵沙掌」,然後開懷大笑起來。

  兩個已經很久沒見的好友難得相聚,彼此並沒因為身分的差距與時間而有任何隔閡。

  「舟車勞頓,你們一定很累了,快去梳洗休息一會兒,今晚會有歡迎宴會。」亞比熟稔地搭著狄恩斯的肩膀,一起前去早已預備好的房間。」這裡遠不及皇宮富麗堂皇,希望你還住得慣。」

  哈桑部落位於一處水源與泥土都十分富足的綠洲上,所以他們不像一般游牧民族,居住在以棕櫚樹與粗布造成的帳幕,並且需要不停遷移找尋水源。哈桑部落已經在這裡落地生根,興建平房牧場。

  「咱們還要說客套話嗎?」狄恩斯一派閑適,能夠離開皇宮,暫時放下煩重的事務也令他松一口氣。「你何不一次舉行婚禮,省得我又要多走一趟?」

  「你以為我不想嗎?」亞比白了他一眼。「人家大小姐說要半年試用期,如果試用期內沒有做好族長的本分,或有什麼閃失,她會立刻罷免我這個未婚夫。」亞比苦著臉嘀咕。

  「哈哈﹗你真是活該。」狄恩斯毫不客氣的嘲笑他。

  「哼﹗你現在盡管笑,或許當你遇到心愛的女子時,情況會比我還要淒慘一萬倍。」亞比悻悻然道。

  「不可能﹗」狄恩斯說得斬釘截鐵,可是一張美麗倔強的臉龐,突然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別太武斷,咱們走著瞧。」亞比笑得胸有成竹,雖然他人在偏遠的南部,可是對於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仍然了如指掌,尤其是近日突然冒出來的東方女奴,她的驚人事跡,他早已有所耳聞。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亞比笑得賊兮兮的,轉身走掉,他要去會一會那個傳聞中的東方女奴。

  瞧見亞比狡獪的笑容,狄恩斯感到渾身不自在……是他多心了嗎?

 ***

不是囚禁在黑暗骯臟的牢獄,而是被安置在上等客房中,這對一個女奴來說,簡直是極好的優惠待遇,但……如果能解除她被鎖住的雙手雙腳會更好,連面無表情、在旁虎視耽耽的侍衛長馬蘭都能一並消失的話,那就太perfect了﹗

  邢霜一邊環視房間,一邊異想天開。

  布置簡朴的房間,當然不能與奢華的皇宮相比,可是比起日晒雨淋的沙漠帳篷,已經好得太多。

  狄恩斯打算停留多久?她還有沒有逃走的機會?如何可以解開手銬?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武器……在遇上一對嚴厲的黑眸後,邢霜趕緊收回四處游走的目光,馬蘭彷似看透她心思的銳眼令她很不舒服。

  被逮回來後,她便沒有再看到坦桑妮,邢霜一直很擔心被她連累的坦桑妮會受到刑罰。可是想到上次為馬蘭說情的後果,她不敢再問狄恩斯,否則恐怕只會更害慘坦桑妮。而且,她害怕被精明的狄恩斯知道她在乎坦桑妮,因為他勢必會利用這個弱點,來要脅她就范。

  「坦桑妮受到什麼處分?」趁著狄恩斯不在,她正好可以向馬蘭探聽。

  馬蘭凝視她好一會兒才回答︰「如果你真的關心坦桑妮,便不該逃走。」

  「我只是隨便問問。」既然他不回答,她也不想表現得著急,於是邢霜轉換了話題。「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次馬蘭沒有回話,只是別頭過緊抿嘴唇。

  「是誰命令你的?」她明顯的暗示,幕後的主謀非狄恩斯莫屬。

  邢霜對狄恩斯的誣蔑讓馬蘭十分不滿,他霍地轉頭惡狠狠質問她︰」你是什麼人?你接近王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會不會弄反了?千方百計把我困在身邊的人,是你們尊貴的國王陛下,我想擺脫他都來不及﹗」她反駁。

  「這是你故意耍的手段,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三番兩次跟王作對,我不知你用了什麼迷藥迷惑王,你明知王對你的情意……」馬蘭越說越氣。

  邢霜倏地站起來,嗤之以鼻地糾正他。」你別弄錯了﹗他對我所謂的情意只是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他要的是百般折磨我、羞辱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感到有人在偷聽,他們同時轉向門口,靜待訪客主動現身。

  亞比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可以聽到這麼精彩的內容也不枉他蹲到小腿麻痺,對著四只不太善意的眼睛,他若無其事的對馬蘭打招呼。

  「嗨﹗馬蘭,原來你在這裡。」亞比笑著打哈哈。

  「找我有事嗎?」相對亞比的熱情,馬蘭的反應冷淡得多。

  」是關於侍衛的分工與調配,他們在等你安排。」

  「我稍後會安排。」馬蘭不敢忘記狄恩斯吩咐他要寸步不離邢霜的職責。

  「不行,晚上的歡迎宴會會很混亂。」看出馬蘭的猶豫,亞比努力游說。「放心,這裡有我幫你看著。」亞比推著馬蘭出門。

  「可是……」把邢霜交給他,馬蘭才更不放心。

  「你快去,早去早回。」亞比用力一推,然後快速關上門。

  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亞比噙著笑意大方打量邢霜──

  締造三次逃走紀錄、累次違逆狄恩斯、打破狄恩斯不與女人同寢的規矩……她果然有吸引狄恩斯的條件。除了絕美臉蛋與姣好身材外,最令亞比欣賞的,是她艷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姿態,她的清冷高傲,十分對狄恩斯的口味。

  眼前這個率性不羈的俊朗男人,一副笑容可掬、友善無害的表情,可是骨子裡卻狡獪得很。如黑豹般穩健優雅的姿態,不難看出他擁有相當矯健的身手,邢霜敢打賭,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好惹。

  在只剩二步的距離下站定,亞比直望進邢霜滿是戒備的眼瞳內,他的笑容越是燦爛,她的神色越是凝重。他緩緩執起她的小手,把一樣東西放進她的掌心內。

  「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離開。」他輕聲說。

  邢霜挑高柳眉,攤開手掌查看,竟是一只龍雕形狀的戒指,她難掩驚訝的迅速抬頭詢問。「你是……」

  「朋友。」他依然笑容滿面。

  」你不是組織的人。」這只龍雕戒指其實是個接收器與發訊器,組織內每個成員都會佩戴一只,必要時可讓組織追蹤到你的所在位置。

  只要你發出緊急求救訊號,組織會立刻進行拯救行動,並在十二小時內完成救人任務。當然,如非必要,沒有任何組員會喜歡用到它,原本屬於她的那只龍雕戒指,早已落在狄恩斯手中。

  「我只是費迪文的朋友。」亞比好心地進一步解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你是狄恩斯的部屬。」她不得不設防。

  「那又如何?」他連眉毛也笑得彎彎的。

  「你不會背叛狄恩斯。」她下結論。

  「沒錯。」他大方承認。「所以你盡管說,我不一定會幫你。」

  真是的﹗居然有這種男人,她不知是該感謝他的坦白,還是氣他的直截了當?「謝謝,我暫時不需要。」

  「機會千載難逢呀﹗」亞比握住邢霜的皓腕,撫摸手銬暗示著。

  她低頭盯著手銬沉思,不確定這個男人是否可以信任。

  狄恩斯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曖昧的場面    亞比親蔫地握著邢霜的手,而她居然沒有拒絕,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狄恩斯不禁火冒三丈。

  「你在這裡干什麼?」狄恩斯質問亞比的口氣沖得很,兩簇火苗已在他眼內燃燒,他早知這個好事之徒喜歡來攪局。

  「有緊要的事情,需要馬蘭去處理,所以我來替他看守這裡。」亞比依然嘻皮笑臉,對狄恩斯殺人的目光沒半點懼怕。「我出去找馬蘭回來。」不過他可不想成為炮灰,不待狄恩斯發作,亞比立刻腳底抹油。

  亞比那張了然於胸的戲謔笑臉極為刺目,如果再走慢一點,狄恩斯真想剝他的皮來出出氣﹗

  而另一個同樣惹狄恩斯生氣的罪魁禍首,卻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

  邢霜認命地靜待他的發難,狄恩斯則按捺著怒氣,瞪著面不改色的她。

  這個從不給他好臉色的女人,他永遠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論軟硬兼施都無法讓她心動,他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他的大掌粗暴地提著她的肩膀,語氣透著森寒。「如果你忍心看到你身邊的人再遭殃的話,你可以再逃。」

  她心頭一凜,他不會已經對坦桑妮用了極刑吧?

  邢霜隱藏好擔憂的情緒,一雙美目倔強不屈地回瞪他。「你應該知道我不吃這套,我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狄恩斯一怔。「你不是,你不會舍得讓你身邊的人為你受罪,尤其是坦桑妮。」她是口硬心軟。

  「我才不關心別人的生死。」

  「不是別人,而是對你照顧周到的人。」他好心更正。

  「你總喜歡在別人的話裡挑骨頭嗎?」她帶點厭煩地指責。

  狄恩斯抬起邢霜的下巴,姆指輕撫她不耐煩的臉孔。「我還喜歡從你嘴裡挑甜頭。」語畢,他俯首吻上她的紅唇,吞噬掉她的反抗,奪去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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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莊嚴又盛大的族長繼任儀式,在得到扎哈圖王的祝詞後總算順利完成,熱鬧狂歡的慶祝晚會,讓整個部落充斥著一片歡樂氣氛。狄恩斯與亞比邊欣賞載歌載舞的表演,邊開懷暢飲、閑聊彼此的近況。

  「哈桑部落的物資有沒有短缺?你們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我。」狄恩斯今日的心情很好,他放任自已松懈下來享樂,連酒都比平常喝得多。

  「放心,我們的水源很充足,土地肥沃,農作物大豐收,牧場畜牲繁殖率保持穩定,只是人手方面……」哈桑部落向來都是自給自足,他們只求溫飽知足常樂。

  「你需要多少奴隸婢女都沒問題。」狄恩斯爽快答應。

  「多謝陛下,那麼小臣便不客氣了。」亞比眉開眼笑,雙目閃著狡黠的光芒。「不勞陛下煩心安排,我只要一名女奴。」J

  「誰?」狄恩斯警戒地瞇起眼,漫不經心執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心中已有數。

  「被囚禁在廂房中的那名漂亮女奴。」亞比對他舉起酒杯。

  「不行。」狄恩斯毫不遲疑的拒絕。

  「君無戲言。」亞比提醒他。

  「我可以將任何一名女奴賜給你,但她不行。」狄恩斯慢條斯理地回答。

  「陛下不是想耍賴吧?」亞比笑瞇瞇的指責。

  「當然不是。」狄恩斯勾起一抹冷笑,宣示主權。「因為她不是女奴,她是我的女人。」看誰膽敢與他爭?

  「還不算是,她與陛下之間可是清清白白。」這只是亞比自己的猜測,瞧狄恩斯的俊臉黑得不能再黑,果然給他猜中了。

  可惡﹗她居然連這種事也告訴亞比?﹗

  狄恩斯有些受傷,他鋒冷的眼神睥睨著亞比。「我還以為你是個用情專一的男子,想不到你竟會開口向我要女人?」

  「沒辦法,我最受不了美人的拜托……」亞比無辜地聳聳肩。

  「是她開口要求的?」狄恩斯霍地站起來,不待亞比回答,已怒不可遏地沖了出去……

  亞比露出得逞的笑容。

  美人呀美人,可別怪我陷害你,誰叫你們拖拖拉拉的沒有半點進度,我只是幫你們加一把勁,添一點刺激啊﹗

 ***

已預備就寢的邢霜,被突然闖進來的狄恩斯嚇了一大跳。

  渾身酒氣的狄恩斯,面色紅潤,雙眼布滿血絲,他不發一語緊盯著她,好一會兒後才過去替她解開手腳上的鐐銬,然後慢條斯裡地在床沿坐下來。他雙掌撐在身後,慵懶地抬首凝視她,眼神帶著玩味,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冷笑。

  對他一反常態的舉動,邢霜感到很納悶,他有如一只蓄勢待發的雄獅,正享受著追捕獵物的樂趣。

  雖然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侵略氣息,可卻又該死的性感迷人,教她不敢移動半分,只能站得直挺挺的與他對峙。

  狄恩斯清一清嗓門,終於道明來意。「亞比.哈桑要求將你賜給他,你意愿如何?」他閑聊般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選擇權嗎?」邢霜謹慎地回答,她現在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分。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愿意。」她急忙搶答。

  狄恩斯不悅地瞇起雙眼。「是不是只要擺脫我,任何一個男人你都愿意?」

  雖然意識到他的不滿及怒氣,但邢霜冒險犯難的精神依然沒有減退。「是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只要不是你。」最好他一怒之下把她趕走﹗

  「你很厲害,總有辦法激怒我,你是唯一一個能令我失控的女人。」狄恩斯倏地站起來,走過去箍著她的皓腕,力道之大彷佛要把她捏碎。

  他臉上浮起一抹殘酷的笑容,然後用力一把將她摔到床上。

  「該死的﹗」他驚猛地撲上她,感到自己從未如此失控及憤怒過,他不會再放過這個急於擺脫自己的女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是我狄恩斯.扎哈圖的女人,我要烙印在你身上,讓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他大聲怒吼後,便猛地吞噬她的小嘴,恣意品嘗她的甜蜜,他如狂風暴雨的侵襲既急且猛,令她沒有招架的餘地。

  「不要﹗」邢霜倒抽一口冷氣驚喊,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凌辱使她既驚且怒,她拼命抵抗的雙手,被他鋼鐵似的大掌製於頭頂上方,任她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掌控,他龐大的身軀更是壓得她動彈不得。

  狄恩斯喘息著,俯瞰衣衫凌亂、雙頰緋紅的她,她拼命扭動的身軀無疑是火上加油,把他體內急速流竄、一觸即發的熊熊欲火推至最高點。

  「不要、不要﹗你有哪一次不違逆我?我已經受夠了你的不馴與拒絕﹗」他再也控製不了體內不斷膨漲的渴望,原始的男性欲望令他變得猖獗,他憤然將她身上僅剩的衣衫全撕毀,讓她完美誘人的雪白嬌軀裸露無遺……

  「住手……不要……」即使面對槍林彈雨,邢霜都沒感到恐懼過,可是現在她卻害怕得發抖,她害怕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可是又無力阻止。

  更教她害怕的是,她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開始對他強橫的親吻有了反應,她居然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戰栗興奮,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欲直卷而來。

  邢霜痛苦與羞澀的反應,讓狄恩斯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這個發現令他異常興奮,他竟找到一塊未曾開發的瑰寶?﹗

  在他的手上身下,他要把她雕琢成最閃亮動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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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向來淺眠的邢霜,很快便醒了過來,渾身酸痛無力讓她憶起剛才的激烈纏綿,使她羞憤得想撞牆。

  不是因為失去了寶貴的貞操,而是她不但沒有抗拒他的侵犯,竟還不知羞恥地配合他……如他所言,他的確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愉悅。

  對他的觸碰親吻她並不討厭,甚至帶點期待及興奮……這是為什么?

  難道她喜歡上這個霸道蠻橫的男人?愛上了這個強悍自負的男人?

  她愛他嗎?她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教她什麼是愛。記得費迪文曾對她說過──

  「你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愛上那個男人,其實很簡單,什麼都不用去想,用身體去感受。如果你不討厭他的碰觸,你可以將自己交給他、讓他愛你的話,那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這個人,一點也不懂愛,頑固得要命又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你的身體會是最誠實的測謊機。」

  早已醒了的狄恩斯,因不想驚動邢霜而繼續裝睡,可是她遲遲未有動靜,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看個究竟。

  她沒有焦距的黑瞳盯著他的俊臉凝神思索,痛苦、迷茫、旁徨、無措等等複雜的表情在她臉上閃過,他憐惜地伸手撫平她蹙緊的眉頭,可是這個舉動卻把她驚醒了。

  邢霜驀然發覺,不知在何時醒來的狄恩斯正目不轉睛瞧著自己,在他身邊她總會粗心大意少了警戒心,這絕不是好的開始。

  」霜兒……」他輕喊她。

  她揮開他撫著自己臉頰的大掌,被羞辱的憤怒感覺油然而生,她迅速裹緊被單翻身下床,在他的衣服堆中找出他隨身攜帶的佩刀。

  狄恩斯悚然一驚,以為她要刎頸自盡,他以同樣快速的身手下床阻止她,可是刀鋒突然在他面前一閃──

  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收回本來攔截她的手臂,要不然,他不會只是淺淺的一道刀傷,恐怕整條胳臂都會被她斬下來。

  「你……」他又驚又氣,想不到她會掉轉刀頭對付他。

  「我要殺了你這個衣冠禽獸﹗」邢霜目光含恨,她要殺了他來泄心頭之憤,維護她僅剩的尊嚴。

  她狠狠地對他揮刀,毫不留情地攻擊他。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交手,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擊倒他,她只是不甘心受他羞辱玩弄,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荏弱女子。

  沒有武器在手,狄恩斯只能以守為攻,節節後退閃避她凌厲的刀法。領教過她了得的身手,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看準機會,踩著她蔽身的累贅被單,倏地下滑的被單讓她春光外泄,她立刻羞紅了臉捉緊被單。

  狄恩斯趁機飛撲過去與她雙雙倒在床上,同時牢牢抓著她握刀的手。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邢霜氣喘吁吁地大喊。

  「為什麼?昨夜如此美好,我們是如此契合……」他大惑不解,從沒有女人令他如此滿足過,她與他彷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昨夜美妙得令他回味無窮,她引發了他所有的激情與渴望﹗

  「住口﹗不要再說了﹗」邢霜拼命搖頭,憶起昨夜一幕幕煽情火辣的畫面,她的俏臉更如火燒般嫣紅。

  她滿面厭惡的抗拒表情,好像成為他的人是一件骯臟不堪的事,這大大打擊了狄恩斯。她真的如此討厭他嗎?她對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他覺得胸口好痛,她已經將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插在他心上。

  「你真的想要殺我嗎?」他突然握住她執刀的手,將刀鋒指向自己胸口。「好啊﹗你動手﹗如果你真想我死,你狠得下心,你盡管動手﹗」他如一只負傷的獅子般低吼,這一局,他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她的感情。

  鋒利的刀鋒抵著狄恩斯裸程的胸膛,邢霜反而猶豫不決了,她握刀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殺了他﹗立刻殺了他﹗你還在猶豫什麼?這個可惡的男人絕對該死,你不需要手下留情……

  「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快呀﹗」他催促著她,勾魂的雙目緊鎖她不放。他欺身靠近她,刀鋒插入他的胸膛少許,鮮紅的血液慢慢沿著刀身滴落。

  邢霜怔仲地睜大迷亂的眸子,呻吟一聲後,連忙棄掉染血的刀。

  「不要﹗」她突然像個無助的孩子般,雙手掩著臉大喊。

  無論如何她都下不了手,她辦不到,她辦不到,因為……因為……

  她愛他﹗她愛上了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怎會舍得要我死?」狄恩斯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踏實,他擁她入懷,輕撫她披散的秀發。

  一抹勝利與滿足的笑容浮現在他的俊容上,他終於如愿馴服了這只帶有利爪的小貓咪。

  邢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靠在他懷裡,她需要時間厘清自已紛亂的思緒,接受自己愛上這個男人的事實,以及今後的打算……

  馬蘭焦急地來回踱步,王在邢霜房內足不出戶已經一日一夜。

  王只露過一次面差遣他送食物來,馬蘭當然知道他們在房內做什麼「好事」,只是讓他們單獨相處這麼久,他恐怕邢霜會對王不利,尤其是王已被她迷得昏頭轉向的此時。

  唉﹗可是貿然闖進去必定會惹怒王,不知如何是好的馬蘭,唯有在門外打轉。

  本想來偷窺狄恩斯與邢霜最新動靜的亞比,瞧見馬蘭仍不死心地在外守候,他無奈地搖頭。這個馬蘭究竟是太忠心還是大憂心?

  「他們還沒出來嗎?」亞比本想附耳在門邊打聽,可是卻被馬蘭阻止了。

  「你別這麼緊張嘛,只是偷聽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亞比笑著調侃。

  「您是不是有急事要找王?不如您進去看一下情況。」馬蘭突然想到。

  「我還打算結婚生子,活到九十歲,要送死你自便吧﹗」亞比才不會笨到打擾人家風流快活,以狄恩斯的脾性,絕對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可是我很擔心王會有危險,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一點也不簡單。」

  「你放心,她不會對王不利的。」亞比保証。

  馬蘭狐疑地打量亞比。「您認識她嗎?」

  「不認識。」亞比險些露出破綻,這個精明的馬蘭一點也不好騙。「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危險分子。我的直覺向來都很靈。」亞比連忙打哈哈。「總之你別擔心,看來咱們就快有新王妃了。」

  「什麼?」馬蘭驚叫。「你別胡說八道﹗」

  亞比沒有回答,只對馬蘭眨眨眼然後轉身離去。

  「不可能﹗」馬蘭對著亞比的背影大喊。王才不會娶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王妃,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狄恩斯絕不可能愛上我﹗

  邢霜驀地睜開眼,反射性的擋開眼前一只欲撫摸她臉的大掌,她迎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一時間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回來首府的王宮已有數天,可是待在哈桑部落的日子還記憶猶新。

  離去前,亞比的未婚妻蘇菲亞竟拜托她向費迪文問好?﹗

  金發藍眼的美人蘇菲亞與費迪文有點酷似,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哈桑族人,為何會成為亞比的未婚妻?這想必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邢霜成了狄恩斯的人,認清自己的心意後,她便很小心地收藏自己對他的愛意,不敢讓他發現。不然,他絕對會棄她如敝屐,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因此,他們相處的情況沒有太大改變,她依然對他冷若冰霜,處處違逆他,只是結局往往是由針鋒相對變成熾熱的纏綿悱惻。

  雖然他對她寵幸有加,但她不會傻到以為他愛上了自己,像他這種無情無愛的男人,只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欲與好奇心。

  他追求的只是肉體上的快樂,很快便會厭倦她,然後一腳把她踢開……屆時,她將不再留戀,他們會各走各的,互不相欠,這是最好的結局……

  「你是一只刺 ,總將全身的刺豎起來不讓人接近。」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狄恩斯單手支著頭,試圖剖析她。「是因為長期處於危險環境下,讓你養成習慣?還是天生對人的防備心使然?」

  「你不也常常一副戒備狀態嗎?」邢霜拉高被單遮蔽自已,反唇相譏。被人看透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我是環境使然,逼不得已。」她心虛的表現,讓狄恩斯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你也是嗎?」

  「你別開玩笑了,我只是一介平民,怎能與尊貴的陛下相提並論?」她語帶嘲諷。

  「是否所有的東方女人,都像你一樣伶牙利齒?」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唯一肯定的是,所有阿拉伯男人都是大沙豬﹗」她不給情面的批評。

  「你的無禮冒犯遠遠超過我的想像,看來我真的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他瞇眼睥睨她。

  「你這男人好奇怪,既不喜歡女子唯命是從、乖巧柔順,也受不了獨立自主、敢作敢言的女子。」她嘀咕抱怨。

  「我喜歡善體人意、懂得進退的聰穎女子。」他點一點她小巧挺直的鼻尖。

  「那與阿諛奉承有什麼不同?」邢霜嗤之以鼻。

  「不同在這裡。」他的大掌按住她柔軟的豐盈。「前者有心,後者無情。」

  她赧紅了臉推開他的手掌,他的手改而滑入被單內,惹得她全身輕顫,嬌喘不已。「住手……」

  狄恩斯很滿意她的反應,他發覺自已越來越喜歡她羞赧的嬌顏、吐氣如蘭的吟哦、性感撩人的姿態。

  對著她,他永遠都不會饜足,對她的渴求好像永無止盡,只有在她身上不斷發掘、不斷找尋,他不知不覺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別再逃離我。」狄恩斯吻著邢霜敏感的耳垂低語。「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寵妃。」

  寵妃?真是可悲,她不要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名﹗

  她掙扎著推開他。「我不要……嗯……」她的拒絕化為驚喘嬌吟。「別……這樣……求你……」她十指抓緊床單,承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狄恩斯強忍著快要爆發的欲望,吻去她臉上的香汗,在她耳際喘氣。「你要我嗎?」

  天﹗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問這種問題?她不是已經身體力行了嗎?她咬緊下唇不作答。

  「說呀,我要你親口說,你要我,你愿意成為我的人,不再離開我。」

  哪有人在這種「緊要關頭」趁火打劫的?該死﹗

  邢霜睜開迷亂的星眸,紅唇微啟,伸手撫上他性感魔魅、俊美無儔的臉龐。這個惡魔﹗「我……討厭你﹗」

  他扯起一抹勾魂的邪佞笑容,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就范,他就是要她欲罷不能,再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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