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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17號宿舍 〔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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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號宿舍 〔轉〕

深秋,17棟男生宿舍。

  幾點鐘不知道,偶爾會有囈語從某個寢室傳出來。昏黃的燈光塗在牆上,有風衝衝竄過。

  今晚像極了以前任何一晚。

  除了206。

  七個人,四個在床上,三個在桌旁。兩隻蠟燭燭影搖曳。

  桌上放著白紙,紙上有碟和些許字母數位。

  這是個很帶蠱惑性的遊戲,它的神秘來自於它的不確定。誰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那三個人也許就期待著它的不確定吧。

  每個人將一隻手指放在了碟子上,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關於它的故事,大概每個人

都可以說上一段了吧。離奇抑或者曲折,大抵都離不開死亡二字。

  床上的四個人都在上鋪,偎依在被子埵p臨大敵。

  遊戲開始了。

  三個人嘴堜孺嬰陬,碟子沒有任何動靜。也許要耐心等待吧。我有點沉不住氣了,瞄了一眼旁邊的明,他

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說,讓我靜下心來,虔誠的請碟仙出來。

  我會意,心媕q默念叨。

  風從窗戶堻z進來,一隻蠟燭掙扎了幾下,歸於死寂,青煙只冒。

  手指有力量穿來,碟子開始走動,三個人面面相覷,明最鎮靜。幽幽的力量在加劇,它引導著碟子左右橫

行。

  時機已經成熟,明開始發問了,預備按我們準備好的問題一一提出。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人敲門。屋外的人吼了一聲,“你們深更半夜點蠟燭幹什麼,想放火呀”是管

理員的聲音。

  來不及收拾,明立刻吹滅了蠟燭。“沒有呀,你等一會,我來給你開門”還是他最從容。

  我和小飛立刻鑽上了床,假寐。

  門一打開,管理員用手電筒四處照照。上鋪的幾個人演技高超,似有鼾聲。我和小飛都不說話,讓明來應

付。

  “剛剛對面樓上的管理員打來電話,說二樓左邊第一個寢室有燭光,你們知不知道晚上點蠟燭是違反校規

的。”

  “沒有呀,我們沒有點蠟燭呀”

  “還不承認”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怎麼承認呀”明的語氣不卑不亢,真是佩服他,明明自己理虧還說得有模有樣。

  手電筒照到了桌子上,白紙上沒有蠟燭的跡象。

  管理員心有不甘,走的時候說到:“以後注意點,被我捉到一定上報。”

  他走後,明長籲一口氣。我跳起來,問他蠟燭呢,他從背後拿出來,原來他一直拿在手堙C

  我想笑,忍住了。要不然又是過錯。

  其他人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這樣一鬧,大家反而更興奮了。

  小飛說:“再來,再來。”

  上鋪幾個人連忙又做好觀賞的架勢。把被子卷得緊緊的,像一個個超大粽子。

  這次沒有用蠟燭,我們也有手點筒。

  可往桌上一照,我們傻眼了。那個碟子居然成了粉末,毫不誇張的粉末。它堆在紙的中心,疑惑著我們的

眼睛。

  沒有一個人說話。

  只是覺得有點冷,沈默了一會,明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肯定是我剛剛不小心弄碎了,沒有碟子,大家

睡覺吧。”

  明這是在安慰大家。如果是打碎了,怎麼會成為粉末呢

  還是沒有人說話,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下子打懵了。

  紛紛回床,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睡著,反正我是一夜無眠第二天,陽光照常和煦,天氣照常清冷,功課

照常繁忙。

  以後的幾天,大家該笑的笑,該鬧的鬧。只是好象有了某種默契似的,大家都決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沒有人去探個究竟,我想大家都會把它藏在心堛漱@個角落,儘量不去觸碰。因為有了這個秘密,寢室堣

C個人異樣的和諧。

  直到下個星期一,在食堂埵Y中飯,人聲鼎沸。小飛拉著我衣袖示意我出去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到了食堂外的一棵大樹下,他一言不發。

  “我說你什麼了,你明明有話跟我說的。”彼此同學一年了互相很瞭解。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有事情要說。

  “我,我……”

  “你怎麼了,被人欺負了,哥們為你出氣,是哪個寢室的,說”

  “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最近晚上走廊媮`是有人走動。”

  “有人上廁所嘛,大驚小怪的。”

  “不是不是,是皮鞋的聲音,我肯定。”

  “而且,而且……”他的嘴唇在發抖,我感到了事情的嚴重。默不做聲,等著他說。

  “而且到我們寢室門口就停下來了,我很害怕。”我用力抓著他的手,他的眼睛盯著地面。我第一次看他這

樣黯然,他是個很活躍的孩子。

  “你具體的說,好不好,我都被你說得起雞皮疙瘩了。”

  我笑笑,應該很勉強。

  “是上個星期五晚上,大概2點鐘的樣子吧,因為那個時候手表報了時,所以我清楚的記得是2點鐘,我出

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我聽到後面有腳步聲,當時也沒在乎,回到寢室,上床。可是那腳步聲到了我們寢室

門口就停了下來,就沒有聲音了。我當時還留意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誰出去,但是我看到你們都在床上。我大氣

都不敢出。”

  “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你們鬧到很晚才睡,一點吧,我還沒有睡著,就想聽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腳步聲。

我就一直等著,果然到二點,它又出現了,是皮鞋的聲音,它到我們寢室就沒有了。我是睡在門旁邊的嘛,所

以聽得很清楚。星期天還是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埵乎有淚光,怪不得最近他老是反困,又不愛說話,原來心埵陶o樣一件事情壓

著。

  我安慰他:“也許是別人跟我們鬧著玩呢,別當真。”

  “可是是晚上2點呀”

  “有人無聊嘛”我說得很輕鬆,其實自己心堣]沒有低。

  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一想到這堙A頭皮一陣發麻。

  “你沒有跟明他們講嗎”

  “沒有,他們都不知道。”

  “哦”

  “那我晚上陪你吧,等著他來,等著老子滅了他。”

  說完又感覺造次,吐吐舌頭,小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膀。模仿大人的語氣,說:“小夥

子,振作點”

  他笑了,希望一直都是夢魘。

  一下午腦袋堻ㄕb幻想可能出現的情節,小飛大概也是。不過這幾天的折磨讓他看上去無精打采。

  我們商量不上晚自習,去睡覺,然後等到2點鐘。這件事情暫時保密,如果確認真的有這麼回事的話,再

跟寢室其他人說。

  一切都等著兩點鐘為我們揭開謎語吧。睡在床上,這麼也睡不著。小飛在玩遊戲,估計是為了讓自己放鬆

一下情緒吧。

  隔壁208的王威過來聊天,他坐在我的床邊和我說著話。

  先說了一下我們的功課,他話峰一轉,說:“最近有件事情很奇怪”

  “怎麼了”我打起精神。

  “你晚上有沒有聽到有動靜,是皮鞋的聲音。”

  我露出驚恐的神色,原來不只是小飛有這樣的經歷。小飛回過頭來瞪著王威。

  “怎麼回事”

  “我這幾天因為熬夜趕論文,平時又不怎麼學習,你知道啦,晚上好象總是有皮鞋的聲音走來走去,怪可

怕的。”

  “是不是有人上廁所呢”

  “不是,不是,我昨天認真聽了的,他沒有進任何一間寢室,只是走來走去,然後就消失了。害得我們晚

上都不敢上廁所了。”

  “我們”

  “我們寢室的都知道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

  原來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小飛長籲一口氣,我知道這是表示他不用再懷疑自己神經衰弱了。

  好了,一切等晚上吧。

  還是照舊臥談會,還是離不開女人,工作和政治。

  只是沒有聽見我和小飛的發言。

  老大說:“你們看看,平時靈牙利齒的傢伙是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想媽媽了”一陣哄笑。

  “去你的”,我沒有反駁,只是一心想著晚上的遭遇。12點了,我的心也一刻比一刻緊張。我在小飛的對

面,隔著一張桌子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終於一個個都睡著了,鼾聲四起。平時還從來沒有這樣刻意等到深夜,神經越來越興奮了。小飛也在不斷

的翻身,他也睡不安穩。

  2點差10分了,外面的樹枝在搖擺,今晚的風有點大,感到陣陣寒意。突然想到隔壁的王威,他是不是也

跟我們一樣在側耳靜聽呢2點了,指針也越來越逼近2點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果然腳步聲緩緩的從左邊走過來,是很清楚的皮鞋的聲音,沉悶而拖遝。離我們寢室越來越近,心要跳到

嗓子眼。他在我們寢室門口停頓了一下。

  然後又走了開去,腳步聲慢慢飄遠。而後他又折了回來,剛剛放鬆的心又騰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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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的捂住嘴巴,怕自己嚇出聲來。

  就這樣,他來回走了幾遍,最後在我們寢室門口停頓的當口,他消失了,腳步聲沒有了。一切歸於沉寂。

  我松了口氣,感覺肩膀已經僵硬,死死抓住的被單都被我掌心的汗弄濕了。

  耳邊還有腳步聲在回蕩,慢慢入眠,今天一天我太累了。

  清早小飛和我都沒有說話,默默的去上課。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願意去回憶,但是我發現其他幾個人也神

色怪怪的。

  也不願意多問。

  一天下來,班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男同學聚在一起,沒有了往日的喧嘩,互相的咬耳朵。女同學則是指

指點點,又不敢聲張的樣子。

  7點,我被通知要開寢室會議。在3樓中間的那個房間堙]17棟只有3層)。

  我和小飛去的時候,看見老大,他正在激昂的講著什麼。看見我們來了,他馬上擠了過來,老大有一副很

魁梧的身材,有什麼事情他都是一馬當先。明也朝我們走了過來,斯文的臉上是很嚴肅的表情。

  老大一本正經的講:“清樹,小飛,等一會說的事情你們千萬不要害怕,什麼事情有我扛著了。”說完,他

拍拍自己的胸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和小飛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我說到:“有什麼事情會嚇到我們,開玩笑。老大放心,我們很勇敢的。”

  牛皮歸牛皮,我還是很感激的看了老大一眼。

  明正待說話,系堛漸D席朗聲說到:“大家靜一靜,各歸各位。”

  話音剛落,人群自動的分開了兩邊,一邊是我們文學院,一邊是電腦系的。我們文學院住17棟的一邊,他

們則住另外一邊。三層,大一大二的都有。

  平時和他們沒有什麼來往,河水不犯井水。沒有想到今天彙聚一堂居然是為了那件事情。2點的腳步聲。

  安靜下來,我們系的主席說到:“今天大家都來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所為何事,我也開門見山的說吧,

最近,每天晚上2點正,都會有腳步聲在走廊堥城吽A從一樓到三樓,搞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

事情,有沒有人碰巧在2點鐘出來,看見了什麼嗎”

  沒有人吱聲。電腦系的主席接著說到:“這件事情,發生得很怪異,我們都是大學生,按道理來說,是不

應該相信鬼怪之說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會有現在發生的事情。”

  他說完,更沒有人說話了。因為他提到了“鬼怪”兩個字。

  碩大的寢室只有面面相覷的臉和驚恐的眼。
沈默,有人舉手,是電腦系的小胖。他住213。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們系的主席問:“小胖,有什麼事情要說的。”

  他稍微站出來了一點,本來就紅的臉現在更紅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

  “我上上個星期天晚上出來上廁所,幾點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見有一雙黑色的皮鞋放在206的門口,我路過

的時候還朝它瞟了一眼,然後就去廁所了,回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我以為是206的人發現皮鞋放在外面又收

了回去呢。”

  他一說完,大家馬上議論開來。“皮鞋”又是該死的皮鞋。

  這次,我們幾個206的倒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了。

  我看到老大和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感詫異,上上個星期天,不是剛好是我們玩碟仙的日子嗎

  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

  討論沒有什麼結果,也註定討論不出什麼結果。試想誰願意挺身冒險

  人嘛,都是這樣。關緊門睡大覺就行。

  回到寢室,關上門,還未坐定,明說:“我決定晚上看看。”語氣平淡卻堅定。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大家都明白這個“看看”意味著什麼。

  都不說話。9點鐘的17棟居然安靜如斯。

  “明,犯不著你一個人,我們大家都陪你。”老大說,目光灼灼。

  “是呀,是呀。我們也要瞭解事情真相嘛。”風也介面道,平時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現在

就這般凜然大義,突然,心生感動,只是他的濃眉越擰越緊。

  我和小飛交換了一下眼神,當即決定也參加晚上的行動。小飛自從那天晚上過後,就一直沈默寡言,整個

人變得委靡起來。眼神暗淡無光,或者經常發呆。我很擔心他,也總是變著法兒安慰他,可一定作用也沒有。

  接下來又是沈默了,志強和宏翼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行動已經表明他們也會參加的,因為他們已經上床

睡覺去了。12點,每個人穿好衣服。這個時候的17棟已經異樣安靜了,走廊堜黃的燈光傾瀉了進來,衣服的暗

影因為風而搖擺不定。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深秋夜晚的清冷。這件事情過了,一定要寫篇文章紀念一下。

  大家在黑暗塈今菕C一分一秒都是那麼難熬,但是卻連伸伸腳的意志也沒有,保持高度警惕,象一個個受

驚的狐狸。

  1點鐘,夜更深了。從窗外望去,是對面16棟沉寂的寢室樓,每個窗戶都鑲嵌著一片黑暗。我想他們大概

不象我們這樣擔心受怕吧。

  突然有很瑣碎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7個人象接到命令一樣的站了一起。

  明輕輕走到門前。

  有人敲我們的門。

  “是我,是我。”王威的聲音。

  哎,松一口氣。

  明,馬上開門。“怎麼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樣的,和我們寢室一樣。”

  王威壓低聲音說,“我們寢室的7個人也都在等著,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明說:“恩,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有個照應。”

  “瘦猴子也參加?”風問。

  “恩,他現在正拿著掃把呢。”想起來就好笑,隔壁的瘦猴子是出了名的膽小,以前看恐怖片,晚上一定要

跑到別人床上擠著睡,趕也趕不走。想起他小眼睛四處張望的樣子就好笑。

  “我走了,有事情就喊。”

  “你們也一樣。”

  王威偷偷溜了出去,一陣小跑。


看看螢光手錶,都1點47了。

  明輕輕的躍身上了小飛的上鋪,這堿O放行李的地方,但是這堣]是可以直接看到門外情況的地方。明處於

燈光的暗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直著身子,向外探望。


  老大站在了門口,我們則站在了老大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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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魁梧的身子此刻越發高大了。

  我的腳有點抖,小飛死死的拽著我的衣角。

  58,59,60,心臟開始加速運動。

  沉緩的皮鞋聲如期而至。

  從一樓緩緩傳來,我想此刻17棟所有的心都跟著腳步聲一上一下吧。

  手心又開始冒汗了。

  腳步聲到了2樓,朝右走過去。那邊是204,202幾個寢室。

  我想按這樣的步伐,應該到了廁所了吧。

  沒有腳步聲了,好安靜,聽得到心跳。我緊緊的抓著老大的胳膊。

  明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

  一分鐘,兩分鐘,還是沒有動靜。

  等了好一會,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樣,腳步聲又消失了,在廁所那邊。

  走廊堛漲蝒A被風吹得晃晃蕩蕩,在這樣的夜晚,象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殺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讓我們心驚肉跳。

  還是沒有聲音,明下床來。他拍了老大的肩膀。

  老大立刻會意,他居然把門打開了一個縫。

  我們幾個人緊張得手牽著手。

  突然,老大猛的把門拉開,他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晾衣幹,沖了出去,這個動作誰也沒有料到,都嚇了一跳。

  明馬上跟了出去。

  老大一聲吼:“是誰,到底是誰,你跟我出來。”

  低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媗蓎o格外的大聲。

  老大大踏步的走,震的地板轟轟的響。

  我們和明都跟了上去。沒有想到,從各個寢室堻竄出人來。

  這一下,居然成了集體行動了,王威也跟了上來。一張臉顯得很興奮。
  到了廁所,老大向塈q:“有種的出來。”

  沒有人,我們都紛紛上前看,廁所堛霾L一人。

  一下子又議論開來。在這安靜的夜晚,在這昏黃的走廊,在這奇異的事情面前,十多人男生滿腹狐疑而又驚恐不安的議論著。

  什麼也沒有發現。我想,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態都很複雜。即想出現點什麼,但也害怕出現點什麼。

  聽見老大說:“都回去吧!”

  人群往後走,“你們在幹什麼?深更半夜大吼大叫像什麼?”管理員披著衣服走了上來,雖然剛剛被吵醒,但也是一副尖刻的樣子。難怪36了還沒有老婆。

  “沒有什麼,剛剛發現了一個賊,被我們趕跑了。”主席從後面鑽出來,一臉堆笑,替我們說話。

  “啊,有賊,”

  ……人群紛紛回自己的寢室,主席會為我們找到合理的解釋,也會得到原諒的,這是他的本事了。我們不需要在場。

  小飛走在最前面。

  到了寢室門口,他卻沒有進去。

  “怎麼了”,我看見他牙齒用力咬著下嘴唇,手握著拳頭。

  “怎麼了嘛”,我向堭i望,不由得噤聲。誰把電腦打開了,此刻顯示著windows的桌面。

  倒吸一口涼氣。後面的人跟了上來,都堆在了門口。老大最後,我看他震了一下,率先進屋去了,把電腦關了。

  “沒事情的”,他說,“是電源的問題吧!”

  太勉強的解釋。

  “大家都累了,睡吧!”

  “小飛,快進來呀!”老大過去摟他的肩膀,他還在抖。

  老大將他安置上床,安慰他。原來老大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原以為山東的大漢都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呢。

  沒有人說話,明也出奇的沈默著。

  每個人面對變故大概都會失措吧,只有最堅強的人才能夠逢凶化吉。

  夜已經很深了,樹葉沙沙作響。原本這麼自然的聲音也突然有了別樣的深意。

  我什麼也不願意多想。只盼著明天快點來臨。

  第二天醒來,寢室已經沒有其他的人拉。我一眼看到了電腦,突然很擔心它會自動開啟,急忙穿上衣服,沖了出去。

  真是草木皆兵呀。

  看到太陽,很刺眼的一晃,很慶倖自己還活著。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象大難不死的英雄。

  操場上,老大,明還有小飛在打籃球,其他的幾個人應該是上課去了吧。看著他們活躍的身影,遠離黑暗,揮汗如雨,這樣才是生命。

  希望一切安好。我歎口氣。
許麗朝我走了過來,她是我們班的班長,貌美如花哦,暗紅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真是眉目如畫。

  “清樹”,她輕柔的問:“我聽說了你們的事情。”

  “哦,應該沒有什麼吧”,我看著籃球場答到。

  “你們女生的消息真快”,我微笑。

  “我只是,只是……”我看著她的眼睛,玻璃珠一樣明亮的眼睛。

  “我只是很擔心你。”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情的。”我給她一個鎮定的眼神。

  有陽光真好,有陽光就有活力,青春和愛。

  可是黑夜不可避免的來臨。

  17棟少了很多的笑語。以前一群人呼嘯著去食堂,呼嘯著回寢室,鬧鬧哄哄。有音樂聲,水房堨晷x聲,甚至鬥地主的吆喝聲,現在都不見了,取而代子的是彼此見面相視一笑,儘量不回寢室,回來就睡覺。

  好懷戀以前的日子呀。

  沒有任何人告訴老師,因為說了也不會相信,也沒有人任何人想出解決的方法,因為我們面對的是不可解釋的力量。

  我和小飛,老大,還有志強約好了去圖書館自習,其他人上課去了。

  圖書館的自習室在左邊的一樓,天天人滿為患。所以老大4點就去為我們占好位置了。

  進去的時候,大多數位置已經坐滿。

  這堿O人氣最旺的地方,不用擔心害怕了。

  4個人剛好一個桌子。

  9點多,志強拉著我上廁所。

  廁所在一樓到二樓拐角的地方。圖書館層與層之間落差很大,頂上的白幟燈燈光到了下面就顯得無力和單薄。

  廁所也是昏暗無光,它有個狹窄的門。

  圖書館年紀大了,真是沒有辦法,像個衰弱的老人。

  志強在前,我在後,正上一樓的樓梯。

  “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呀,讓我看書都不安心。”志強兀自發著牢騷。

  “會結束的,不要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轉眼,廁所到了。堶悸漱@盞黃色的燈讓這媗蓎o更加破敗了。

  “這都該修修了,不知道校長是怎麼當的”,他還在囉嗦。

  說著,他進了第一個單間。而我則在外面。

  事畢去洗手,聽見他在沖水。我說快點,就朝他那邊看去。

  卻驚駭發現在他那個單間的上方森然出現了一堆黑壓壓的頭髮,那是兩米多高的單間呀。像是一個巨人背對著我從上面露出了頭,可是這怎麼可能?那頭髮還從木板上傾瀉下來。亂蓬蓬的,可卻是人的頭髮無疑。

  我盯著他,心狂跳不已。我扶著後面洗手的池子,怕自己跌倒。

  志強還沒有出來,我端的害怕。

  他在動,好象要轉臉過來。

  我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居然一動不動。
他在慢慢轉臉,轉過來卻還是一模一樣黑壓壓的頭髮。可以看得見他的脖子。

  我再也支援不住了。啊的一聲向門口沖去。

  三步並做一步的沖下樓,直到滿員的自習室出現在我眼前,才慢慢平復我的呼吸。

  一進去就看見,志強端坐在那。

  一股怒氣沖上來,顧不得有那麼多的人,用力拍他的頭。“怎麼不等我?”

  他馬上抬起頭,委屈的看著我:“不是你讓我先走的嘛!”

  我立即噤聲。

  小飛拿過我的手,平靜的看了我一眼。

  心還在狂跳。

  下晚自習,一窩的人紛紛回巢,辛苦的一天又將結束,溫暖的被窩,安穩的睡一覺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可是我們寢室的4個人卻像蚯蚓一樣慢慢的往回爬,17棟無意於一場噩夢。

  看來,不只是我們4個人這樣想。17棟門口有很多人在徘徊。似一個個迷路的孩子。

  一路上,我沒有告訴大家我的遭遇,我怕又會引起恐慌。

  我一直拉著小飛的手,有些許溫暖的力量從手心傳過來。這樣可以讓我鎮定很多,想想寢室的溫暖吧。

  回寢室,明,風,宏翼都回來了。各人做著各人的事情。

  隔壁幾個寢室已經早早的關了門。

  “真是膽小,不是看了,沒有什麼嘛,一個個還搞得嚇死人!”老大一邊擦鞋子,一邊發洩他的情緒。鞋油被他弄得雪花四濺。

  不過他沒有想到,正是什麼也沒有才更駭人呀。

  安靜下來,明說:“大家早點睡,什麼也不要想。我看每個人都有黑眼圈了。”

  仔細一看果然,小飛最甚。

  “小飛,是不是想學熊貓,當活化石呀,”我打趣到。

  “去你的”小飛笑了,寢室的幾個人也都笑了。

  我一想到自己剛剛還驚魂一刻,現在就笑得更大聲了。書婸﹛A笑可以抗衡恐懼,原來真有這麼回事。

  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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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安穩的過了一夜,只是記得晚上10點還在看書呢。

  老大一臉興奮之色,眉飛色舞的對我說:“昨天晚上什麼動靜也沒有。”

  “真的?”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我立刻坐起身來。

  “看吧,邪不能勝正,被我的一吼都嚇跑了。”老大不無得意之色。

  想想昨天圖書館的經歷,我疑惑的看著老大。他還以為我不相信他的話,“你順便找個人問,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啦!”

  不願意破壞他的興致,我馬上笑到:“看來還是老大鎮的住呀!”

  說得他樂得屁顛屁顛的。

  一打聽,還真是那麼回事。

  到教室上課,一屋子人無一不是像翻身做了主人的農奴。

  女生也替我們高興,其實她們也不很清楚高興什麼。

  老大真的成了英雄,都誇他那一吼,吼得及時有力,吼得不乾淨的東西都跑了。

  主席也說了,年底要推薦老大做標兵。電腦系主席也跑進我們的教室和我們一陣神侃。

  老大心裹感覺美滋滋的。

  到了晚上,又是安穩一夜。

  以後的幾天都在美夢中渡過。幸福真是來之不易呀。

  17棟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有人大聲說話,大聲唱歌,有人又開始在水房堨晷x了,互相可以竄門,玩遊戲的玩遊戲,鬥地主的鬥地主,又開始大談女人經。一片歌舞昇平。

  那件事情再也沒有人提起,像是一道傷疤,希望它快快痊癒,還沒有痊癒,馬上用東西把它遮蓋起來。

  但是我想,這樣一段經歷它會深深的刻在心堙C不容忘記。

  人群裹面還有兩個人一副神思的樣子。一個是小飛,他原來是個積極活潑的人,發生了這件事情後,好象一夜間長大了不少,變得穩重起來,只是不怎麼愛說話了。可能那段恐怖的記憶需要長時間來消除吧。

  苦難的確催人成長。另一個就是明,他一向是個心思縝密,辦事周到的人,他一般不發表意見,如果他要說,一定是有什麼不對或是重要所以我們都很佩服他。腳步聲消失以後,每個人都很開心,但是惟獨他濃眉深鎖。

  一次吃飯的時候,他對我說,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果然,在十一天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驗證了他的話,這件事情讓所有的人震驚,還驚動了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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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8-29 09:39 PM  資料  主頁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管理員死了。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10月18號,回寢室的時候看到一大群人被擋在了外面,人群哄哄嚷嚷。還有幾輛警車停在了門口。這可是大場面。莫非有人幹了不可告人的勾當?

  我和老大他們幾個站在了一起。前面有幾個老師和員警在說著什麼,員警好象在用手比劃著什麼,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王威溜過來,急促的吐出一句話,待我們聽清楚後,都大吃一驚,“管理員死了。”

  沒有激動,或者悲傷,只是覺得一個這麼熟悉的人死了,人生無常呀!

  “怎麼死的?”老大問。

  “不清楚,我也是剛剛聽前面的人說的。”

  “他好象沒有什麼病吧。”風說。

  “雖然他待我們差點,但是沒有人希望他死的。”志強也接著說。

  正說著,前面解禁,可以進去了。

  一群人又鬧哄哄的進去。

  幾個老師正在為管理員收拾東西,他一個人行李也很少,終究是個可憐的人呀。

  接著警車呼嘯而去。

  主席從我們寢室門口路過,我把他拉了進來,我問:“怎麼回事,怎麼好生生的就死了。”

  主席面露難色,似乎有難言之隱,其他的幾個人也圍了上來,聽他的解釋。

  他好不容易擠出了幾個字:“病死了吧”

  看他的表情,顯然不是正確答案。

  明向我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放開了主席。

  他說:“那我先走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硬的,他一向是個玲瓏的人。

  一個大大的問號盤踞在每個人的心頭。

  向隔壁的人打聽,都是不知道,或者是病死了。

  幾個老師也不做一點解釋,收拾完東西,一刻不停的就離開。

  他們都面無表情。

  五天過去了,學校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沒有老師來問我們的情況,也沒有調新的管理員來。

  一切都是撲朔迷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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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 02:49 PM  資料  主頁 短消息  加為好友 
10月25日,我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來真實是這麼的匪夷所思,要知道是這樣,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好。

  據說是主席自己洩露了風聲,我想這樣的事情擱在誰心堻ㄦ|把他壓跨的。

  主席在一次和朋友吃飯的時候說起的,他當時還哭了,他說:“我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該怎麼做。”

  事實的真相是:管理員死在了我們二樓的水房堙A他躺在了水槽堙A準確的說不是躺,是被人硬塞進去,因

為水槽只能放進去一個大水桶,而現在它容納了一個36歲的中年人。聽說他的肩膀已經變形,白森森的骨頭從

肉娷W了出來,滿池子血水。死狀恐怖。

  是主席第一個看見的,大概在中午11點,他提前回來做值日的。

  突然佩服起主席來,也明白了為什麼學校對這樣的事情秘而不宣。

  一陣寒意席捲全身,從頭涼到腳。

  聽者無一不是目瞪口呆。

  沒過幾天,這樣的事情就傳得滿校風雨了。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描繪得活靈活現,於是我們17棟的人免不了在外被人行注目禮。

  事情沸騰了好幾天,直到一天中午聽到廣播,播音員在播報教務處的通知,意思是,“學校鄭重通告17棟

管理員王運偉同志死于心臟病,對他的死學校感到很遺憾,儘量做好他死後的安置工作。目前,對於他的死的

種種傳聞皆為捏造,少數的同學在其中造謠生事,學校一旦發現,將會給予嚴厲的批評。”

  這個“少數”的同學,顯然包括我們系的主席,他已經幾天沒有做值日了,大概被免職,我們又不好意思

問,見面居然尷尬起來。

  他始終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各種各樣的猜度倒是被壓了下去。

  少了管理員,空著的門房時刻提醒著我們不久前這媯o生的事情,還有二樓的水房已經沒有人去了,連帶

那邊的廁所和浴室都已經人跡罕至了。

  我們都湧向了另一頭的水房和廁所。

  17棟又開始彌漫著不安與恐怖的氣氛。好日子再次宣告了結束。

  明的話得到了驗證,不願意這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不可逃避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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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 02:50 PM  資料  主頁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一晚,下了課,明在路上對我說:“我們再玩一次碟仙如何?”他詭異的朝我一笑。

  我當場呆在那堙A腦袋在五秒鐘內被抽空,直到他用力拍我的腦袋。

  “不至於反映這樣劇烈吧!”他半開玩笑的說。

  “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居然想出了這麼個嗖主意,碟仙提起這兩個字我就頭暈,你是不是想把腳步聲又

招回來。”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也是因為緊張呀。

  他不語,我知道他越是沈默也表示事在必行。

  回寢室,他沒有和我一起進去。

  不一會,他和王威,還有主席,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一起到我們寢室來了。

  老大連忙搬了幾個椅子過來,招呼他們。

  明指著其中那個我們不認識的人說,“這是白卓,電腦系的。”

  白卓,這個名字好耳熟,想起來了,他就是因為整天研究周易呀,風水之類的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呀,聽說

他已經留了2級。

  我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他來。滿是油脂的牛仔褲,上身套了件黑毛衣,他的頭髮出奇的乾淨,但是臉就不那

麼乾淨了。就這麼一個人。

  他的到來,我已經領會了明的意思。看來他非這麼幹不可。

十個人圍坐一圈,個個神色凝重。

  假如知道事情將會朝著這樣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的話,我願意一切從來,不惜任何的代價。青春本不

應該是這樣的,卻給了我們一個如此沉重的結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明將我們玩碟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包括我們寢室門口曾經出現的皮鞋。我仔細觀察著他們三個

人的態度,主席和王威瞪大了眼睛,而白卓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的表情分明在說:“我早猜到會是這樣

的”。嘴角慢慢升起一絲笑容。

  沈默幾秒,主席忽的站起來,在本不是很寬廣的地方也就是我們中間來回跺步,他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

變白,我們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老大過去拉他,扶著他的肩膀問道:“主席,怎麼了?”

  他坐下來,胸部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臉色白得嚇人,我們幾個圍了過去,紛紛問道,“怎麼了,怎麼

了?”

  “我也見過皮鞋。”他擠出幾個字,聲音壓得很低。

  白卓馬上介面:“在哪里?”

  “在水房,在他死的時候。”立馬空氣像被凝結住了,我只覺得寒風從窗戶堙A從門縫媔匟m進來,穿過我們

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將我們擊中。

  半響沒有人說話。

  也沒有人動。

  白卓打破僵局:“第一次聽到腳步聲,我就猜到一定通過了什麼媒介把他給招了來,不然為什麼以前一直

沒事。”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只是不知道他這麼厲害。”

  說完,像陷入沉思一樣眯縫起眼。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老大小心翼翼的問。

  “再玩一次碟仙。”他脫口而出,眼睛媞′O異樣的光亮。沒有想到他的想法和明的不謀而合。我看向明,他

的眼睛堣]是一樣的光亮。

  其他的幾個人顯然是被這麼瘋狂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臉白煞煞的。

  小飛尤甚,他攥著拳頭,又用牙齒咬著下嘴唇,這是他緊張的表示。

  沒有人提出異議,也許大家想到最壞也大抵如此吧。

  窗外的風愈刮愈烈,天也一天冷似一天。

  我們平靜的等著11月1日的來臨,把玩碟仙的日子定在了那一天。就是在那個陰冷的夜晚,那個寒風大作

的夜晚,引起了更深的恐怖風潮,這是我們矢料未及的,為了它我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也許我們都是孩子,對於命運我們茫然無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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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的時候,天氣已經非常不好了。連續幾天的陰雨綿綿,潮濕泥濘的路混合著成片的樹葉,整個的教學樓

都暗淡無光。校園的人很少,除非為了趕課,迫不得已。

  17棟走廊堭噥﹞F衣服,因為幾天得不到陽光的照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它彌漫進寢室,揮之不

去。

  到了晚上,風呼嘯而過,夾雜著樹葉的紗沙聲和劃過屋頂的聲音。很冷,棉被有加了一床。

  這樣的天氣讓人沮喪。

  11月1日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走來,帶著巨大的隱喻向我們逼近。

  那天晚上,恰好是週末,樓上許多的人都回家,或者到朋友同學那媞峊h了,還沒有到8點人就已經不多

了,而且房門緊閉。

  9點多十個人都已經來齊,明和白卓在小聲議論著什麼,小飛在玩遊戲,其他幾個人包括我都不知道在想

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

  風聲將他們兩的聲音掩蓋,變成了不明晰的嘀咕聲。

  又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我看著窗外迴旋的飛葉,一瞬間被風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12點馬上就要到了。心開始收緊了。

  明,老大,主席,白卓走到了桌前,碟子,紙,蠟燭都已經準備好了,熄燈,只有螢光手錶幽幽的藍光記

錄著時間。

  摒住呼吸,外面樹的枝椏在風的暴力下抽打著窗戶,像抽打在我的心上。

  12點差五秒,點燃了蠟燭,在它的上方是四張異常嚴肅的臉。

  蠟燭在風的作用下搖擺不定,將每個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他們四個人開始了,12點正。

  四隻手指放在了碟子的底,他們輕輕念叨:“碟仙,碟仙快出來,快出來。”

  一陣風猛的掃過,蠟燭的火焰急劇的向左移動,掙扎了幾下,好不容易恢復了平衡。

  碟子開始移動了。

  心猛的撞擊。呼吸加快了。

  碟子在白紙緩緩的行動,忽而向左,忽而轉向右,都是不規則的路線。風似乎更急,陰冷將我們緊緊包

住,滅了兩隻蠟燭,但是沒有人敢動,我站著的腳開始發麻了。

  碟子越來越快,他們四個人都抬起頭,交換眼神。

  白卓開始發問了:“你是男是女?”

  碟子先後停在了“n”“a”“n”上。

  “你多大?”白卓依然輕柔的問。

  碟子停在了“2”上。我想他不可能只有2歲,估計是22。

  “管理員是你殺的嗎?”白卓急聲問到,這個問題太突然,我看到主席他們都望向他。

  情況急轉直下。

  碟子狂躁的四處走動,然後看到它快速的掠過“yes”,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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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卓馬上又問:“你想怎麼樣?”

  碟子安靜下來,走得很慢,我松了一口氣。

  它停在了“s“上,我們的眼光跟著它,它緩緩來到“i”上。

  “四”,“死”猛的一陣風,另外的兩個蠟燭也熄滅,頓時陷入黑暗之中,走廊的燈照了進來,幽暗幽暗的。

  他說的是“死”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腳凍得走也走不動了。

  明用火機點燃了一根蠟燭,眼前的景象沒有預警的鑽入眼睛。

  碟子像上次一樣裂得粉碎。

  還沒有等我們回過神來,門呼的開了。

  這突的景象再次震撼我們的心,大家發出啊的聲音,頓時圍成了一團。我在抖,或者是有人在抖,不知道

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或者我的手心都是汗。

  蠟燭又滅了,從門外透進來的光遠遠找不到我們驚恐的臉。我感覺到明和老大站在了最前面。

  門外突然伸進來一隻手,我沒有看錯,是一隻手,它在門的空隙堸措y了一會,又忽的抽了回去。然後一

陣急促的皮鞋聲音從我們寢室前走開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驚呼,腳步聲就已經遠去。

  我大氣都不敢出,就這麼10個人圍成一圈僵持了2分鐘的樣子,一切歸於了平靜,門悠悠的被風吹上了。

  看見一個人快步走了過去,燈亮了,還真有點刺眼。

  還是10個人,還是滿屋子風,但是桌子上粉碎的碟子,和每個人臉上驚恐未定的臉提示著我們剛剛發生的


不平凡的一切。

  風雨漸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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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 02:53 PM  資料  主頁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越來越覺得陽光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可是第二天依舊陰鬱。

  當生活被一種非常規的力量打破時,我想只有兩種方法可以抵禦,一種是瘋狂,一種是消極。志強,風他

們屬於第一種,他們開始瘋狂的玩遊戲,不眠不休,另一中是消極,像小飛,整天的枯坐,像入定的高僧。

  不過也許還有第三種方法,像明和白卓。

  他們上網在論壇上發佈了很多的帖子求救,也在書城媔R了很多關於靈異現象的書,一周的安然無恙,他

們也看了一周的書。

  11月5號,院媔隻X,是關於優秀幹部的評議,這次沒有主席在名單上。

  11月6日,學校為我們調來了新的管理員,他是個近30的男人,年輕甚至有點英俊。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這

媯o生過了什麼,一臉的可藹可親,經常站在門口跟我們說話。

  11月7日,陽光閃現,真是給人莫大的希望。

  晚上,白卓到我們寢室,“我買了一些紙錢,我們晚上燒一燒吧,另外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背會一段

法華經。”

  說著,他真的從寬大的褲子堭юX一大堆黃色的紙錢和一本皺巴巴的小書。看著這些東西讓人哭笑不得,

堂堂的大學生在自己的寢室門口像農村的老婆婆一樣燒起紙錢來了。

  他看我們猶豫,補充道:“老方法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你們是要面子,還是要命。”

  老大馬上接了過去,我和風則為每個人抄了一段經。

  大概10點左右吧,我和明,還有白卓,在門口放了一個臉盆,開始燒紙錢了。偶爾有路過的同學,則像避

瘟疫一樣的走得飛快。

  火光映了上來,照得牆壁通紅,我看見白卓和明的嘴媕q默念叨著什麼。灰燼帶著小小閃亮的火星飛舞起

來,暗了,載浮載沉。

  不一會就燒完了,老大吼了一聲,“他媽的,你快回去吧!”

  然後沈默,我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但是話到嘴邊,又沒了心情。

  還好,又是安穩的一夜。

  天徹底放晴,一掃陰霾之氣,陽光四處的跳躍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感謝上帝。17棟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搬出去住了,幾乎每個寢室都有一兩個人選擇逃離。




白卓,王威還有主席來我們寢室非常的頻繁,儼然成為了我們寢室的一份子。

  也許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將我們十個人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十個人去學校旁邊的餐館熱熱鬧鬧的大吃了一頓。

  幾杯酒下肚,臉一紅,話就開始多了起來,幾天來的鬱悶,心煩,緊張通通得到宣洩,好不暢快。

  9點左右結束的時候已經醉兩個,主席和老大,老大是逞一時威風,主席是心中苦悶啊。

  不過醉了也好,不用面對漫漫長夜,未嘗不是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特別的安靜,風聲沒有了,樹枝擺都不擺一下,連老大的鼾聲,囈語聲都忽遠忽近,似在夢堙C打開手機,才11點呀。

  寢室埵韭N已經關燈,為什麼從回來的路上就沒有人說話了呢?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大家都感覺到了呢?

  感覺手腳涼冰冰的,我把自己卷成了一團,只留兩個鼻孔呼氣。

  眼皮開始壓了下來,意識時斷時續。

  一雙皮鞋出現在了17棟的門口,為什麼只看得見鞋子和異常粗壯的腿,深藍的西服褲打了許多的褶皺,跟隨著腳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它緩緩的走上樓梯,它像是把什麼人推到了一邊,因為看到另一雙腿打了個趔趄。

  它走得異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磚的撞擊聲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樓,在第一個寢室的門口等了下來,看到了門板的下半部分。一切象靜止了一樣。

  隨著它猛的打開門,門撞到了後面的什麼東西,嘩的一聲響。黑暗撲面而來。

  我猛的驚醒,聽到了老大的鼾聲,是我的寢室,是我還在!

  額頭出了一頭的冷汗,頓時覺得燥熱不安。

  上鋪一陣悉悉梭梭,風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記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時,寧願憋死,也不願意出去上廁所的。

  我暗暗好笑,為什麼此刻我的腦袋如此清晰?

  他開門走了出去,我盯著門開的那條縫,外邊的燈光照在了小飛的被子上。

  沒一會風就回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原來還是害怕的。

  他的動作好象遲緩了點,比剛出去的時候,以至於他向上鋪翻了兩次沒有成功,最後一次他上去了。

  我閉上眼睛再次入睡。可是門又被打開了。

  向我走來的還是風,他停了一會,一個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動作。

  怎麼會?心開始碰碰跳,先上去的誰?我不由得抱緊了被子,感覺自己在發抖,真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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