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


相信有憐憫之心的人對動物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愛戴。某些人不僅視

之如寶的款待，什至把牠們當著自己生命般照顧得無微不至。兩者之

間的生活方式雖然有天淵之別，但心靈上卻是緊緊地聯縳著。每每對

方遇到不幸之事時，另一方所受的心靈創傷總比對方所受的肉體傷害

來得更大。也因為這一種不可理喻的感情存在於這兩種異物之間，往

往因為生死的離別而造成了另一項離奇的局面.....

這幾天的天氣非常悶熱，即使是多麼勤勞的我也因受到天時地理的

影嚮，人開始變得懶散起來，寧可乖乖地待在迷離社裡，享受著人造

的氣候--冷氣，總好比到外頭炎熱氣溫下找資料好得多了。於是我死

賴不動地坐在工作室內，閉目享受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隱若

地聽到一陣陣小狗的狂吠聲。由於這裡是工作室，一向都很嚴禁動物

的進出，導致腦袋充滿問號的我被逼從幻想中回到現實來討個究竟。

原來是老總的小女兒，倩倩，抱著一隻可愛的小花狗來到我面前道：

" 大作家哥哥，你看牠可不可愛呢？"

我望著她手中的小狗，不經意地腦海裡又浮起了我兒時的一段前塵

往事....

********** ********** **********

自古以來，我的家族都是愛狗之人，不管在何處，每當家裡的某個

成員遇到野狗被街外的小流氓欺悔時，都會抱著一份不平的心態去進

行拯救行動。也因為如此使到村裡的許多鄰家都感到不滿。然而那原

本屬於我家族的'愛狗傳統'不因為如此而有所動搖。也許是世世代代

基因相傅的關係，所以至今遺留到我這一代，那一種對愛狗之心的狂

痴依舊風範。

從我懂得珍惜人狗之緣開始，是在我小童八歲的時候，我第一隻愛

好的狗兒為波比。波比並不是高級種類的狗，然而有著人類的智慧。

牠在我家的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在眾多'狗'海上，我選擇了牠為

我的伴侶，是因為自我與牠第一眼接觸時，心靈中立刻起了一連串的

波動，彷彿從腦海中聽見牠對我的呼喚。牠也有所同感地慢慢走到我

面前，讓我抱回家去。就從那一日的機緣，換來了我未來的唉傷與感

慨。也許就是因為波比的緣故，因而令我選擇了這份迷離撲朔的特殊

工作，讓我永遠回歸不了平凡人庸普的生活....

{待續}*

迷離夜：寵物（二） <經驗篇>


小時候的我家庭並不富有，且兄弟姐妹彼多，唯一生存的辦法是住

在鄉村非法木屋區。這也是因為可以收養無限隻狗兒的主要原因。所

以波比的加入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自波比成為我們家中一成員後

，家裡的氣氛更濃盛。古人說，狗來富貴，這一句話一點也沒有錯。

在牠的出現第三天，爸爸中了好幾十萬的彩票，令家中生活的壓力與

負擔減輕了不少。久違不見的歡笑聲湧湧地出現在我的家園範圍內。

話說波比真的不是隻普通的狗，因為從牠的眼神與舉動中都時常帶著

懮鬱，似乎有著難以表達的隱言。每當牠靜靜地躺在地上時，時不時

從牠的眼眶中流出眼淚來。若外人會認為那是一種狗的保護本能之一

，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冥冥中，我與波比有著一種詭異的心靈相通

。所以我看著牠時，會感受到牠內心所受的煎熬之苦。往往令我不假

思索地緊緊抱著牠痛哭一常，因為通過牠與我的眼神交匯，我能夠感

觸到某種力量在試圖分開我與牠之間的感情。而牠也有所領悟的緊緊

依偎在我身旁，似乎安慰著我，好讓我的心情平伏起來。此外，波比

還有個令人驚嘆的習慣。幾乎每個晚上牠會從惡夢驚醒過來，而每逢

初一與十五這個月圓之夜，牠總會吵著要出外，然後對著天長嗥，彷

彿在應罰著諾言，與某種媒介通訊著。接著不到兩分鍾，牠自個兒走

回自己的睡窩呼呼大睡，如往常沒有什事發生般。爸媽都假設著牠是

神犬托世，所以每逢初一與十五必需向眾神靈做報告等等猜測。然而

我能夠了解波比其實在與另一類做著一項妥協，我也能夠感覺到牠很

認真地爭取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而每回完畢之後，我體會到牠心中

的壓力施放了不少，無奈地，那只是暫時性的解放。當下個月的來臨

時，牠那種懮惑的心情又會回復到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地沉重。雖然

我當時的年級還很幼小，但我能預料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與波比的

緣分一天比一天地打著折扣，總有一天，我會活在殘酷的現實世界中

，沒有波比的陪伴，沒有牠的依偎。我不能再如往惜般撫摸牠那鬆柔

，白雪皚皚般的毛髮。想到這兒，我趕緊收回一切的思想，然後偎縮

在波比的睡窩與牠一起共眠。無論如何，牠的存在對我們一家有益無

害，所以家人們對牠的愛惜並沒有因為牠的種種怪異行為有所減低。

迷離夜：寵物（三） <經驗篇>


由於我所住的是鄉村地帶，不管是好事或壞事都會一剎間成為眾村

人的熱門話，所以波比那怪癖的性格很快就一傳十傳百，成為了家家

戶戶的飯後話題。有些較迷信的人說狗兒聰明都是妖精的托世，偷偷

溜到人世來吸取人世間的煙火，以增加自己的修行，所以通常這種狗

兒不會活很長的命。另些比較宗教信仰為重的村民則認為那是因為前

世所積下來的因德，今世才有如此的因果。不論他們的辯論如何，我

家人對待波比都如一家人般疼愛。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改變了

波比在家中的命運。那位過客自稱為張道長，年約七十左右。聽說他

是公公在大陸時的要好朋友。這次他的到訪也是為了外人對波比的人

雲亦雲而到來。張道長天賦著一股非凡的氣息，他的出現不僅令人敬

畏，連動物們都向他後退三分，垂著頭不敢正視著他，唯有波比例外

。張道長的出現，家人還未及向他歡迎敬禮時，立即被他的怒吼聲嚇

退三分。這突奇而來的變化立即令我們一家人不知所措，只能眼睜睜

地看著他操縱一切。

雖然當時他吼叫聲帶著海南語的口音，並含糢糊，但至今他所說的

每一詞每一語都一一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只因他所怒吼的

對像是我的波比。說真的，從始至終，我並沒有這樣大聲向我波比責

備著。他可是第一個，因此讓我的印象很是深刻。也從那一刻起，讓

我一生埋怨張道長的不是，因為他的這一番話，從此就破壞了我家人

與波比之間的感情，讓波比過著慘無人道的生活....

話說張道長一踏入我們家大門口後，巧好正視著門前的波比。本來

這沒有個出奇。但張道長看了波比一眼之後，彷彿中了邪般向著波比

瘋狂大喊道："妖孽！休得在此做惡！"然後拔起身後所背的木劍往波

比的頭拍去！波比並沒有散避的意思，只聽見"咚"的一聲，波比的額

頭流出鮮紅的血漿。看來這一拍出手相當重，張道長根本沒有手下留

情之意。然而波比並沒有發出一絲的慘叫聲，我知道牠在強忍著，似

乎牠沒有反抗，是為了向張道長証明牠是沒有惡意的。看著波比頭額

所流出的血漿，令我的心如一把利劍刺割一般，我趕緊不顧一切跑上

前去，緊緊地維護著波比，唯恐張道長再出一擊，那麼波比可就會一

命嗚呼了！家人看著我冒險地緊抱著波比，也不理長輩之分地上前阻

止張道長，相信是我爸媽愛子心切，害怕張道長傷到我的緣故吧！


<待續>

迷離夜：寵物（四） <經驗篇>


從事情的開始至到結束，我一直注意著波比的眼神。波比並沒有半

點的移動，牠的雙眼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彷如張道長對牠這一擊是

天公地道，但又希望張道長能夠向牠網開一面。而張道長此時也平靜

了起來，但帶著急促的語氣道?" 你們闖大禍了！這隻賤狗不能留在

人間上，要不然那可是人間的一場浩劫！"

張道長嘆了一口氣，又繼續道：" 看牠頭帶泛黑，必是惡魔托世，

他日若讓牠修練成精，必會天下大亂，死傷的人數可上億的呀！到時

候你們可是罪惡深重了！勸你們盡快殺了牠，免除後患！"

此言一出，讓我眼前一陣眩暈。要殺波比，那是萬萬不能的事！沒

有了波比，我的人生就等於沒有价價的生命，波比就是我的一切，我

不能沒有了波比，更不能讓別人傷害牠！我的心一直吶喊著。終於忍

不住地大叫起來："不能，不能殺波比！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

知我者莫若母，媽媽一向知道我固執且敢做敢為的性格。她也知道

我既然說出口，當然也會真的去實行。所以很為難地向張道長求情道

：" 張天師，我這兒子言出必行，不知可否另有妙計呢？" 豈知讓我

我很希望地看著張道長搖搖頭說：" 牠一日在世，就會吸取人間的日

月精華，魔力也必然日益增長。若一直拖延的話，後患無窮呀！若你

們不盡快斬草除根的話，第一個遭秧的必是你們一家呀！我出道以來

為世間作福，可不會加害你們的，可要相信我...."

聽到這兒，我再也聽不進去了，我趕緊拿了些藥，扶起波比往外奔

去，心裡一直想離開這個對波比不利之地，越遠越好。然而當時的我

雖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但當黑夜即將來臨時，心裡對黑暗的

恐懼感油然生起。所以逼不得己，只要硬著頭皮回家去了。

回到家後，張道長已不知所蹤，相信已道別了吧！家人也沒有對我

作特別的指責，大家都若無其事一般，一切有如柯然一夢。這更另我

感到不對勁，或許他們暗中施下什麼陰謀也不定呢！所以也從那天開

始，我與波比吋步不離，因為我害怕一旦波比離開我，我會永遠見不

到牠。不管是白天或黑夜，我一直都與波比相依為命著。我不會讓別

人拆散我與波比之間的感情的！我什至可以拋開外人排拆的眼光。忽

略兄弟的情懷，但我不能沒有了波比。至到如今，我與波比的生命已

經溶為一體，世界上有牠，就有我的存在！我們白天一起到附近的壙

地玩追逐遊戲，累了一塊兒躺在沙地上享受著天地間的天然之氣。看

著波比伸著長長的舌頭在喘著氣時，我總會淘氣地雙手拉著牠長長的

舌頭不放，讓牠一直掙扎著。餓了，我們一道回家一起享用媽媽煮的

美食，當然我吃的是肉，波比吃的是我所剩下的骨頭呀！不過偶爾我

也會讓牠與我一起分享好吃的東西，必竟牠是我的知己呀！夜黑時刻

，我們一起擠在牠的小屋一覺到天明。這就是我所要的理想日子，我

希望我這一生能夠與波比就這樣渡過。

<待續>

迷離夜：寵物（五） <經驗篇>


只可惜好景不常在，我記得那一天，是天災日，全國人民都為食物

中毒而慌張。所以那一段日子，做小孩的最為痛苦，因為要吃什麼都

要讓父母親檢定過才允許。就是那個夜晚，天氣非常地炎熱，我在半

夜突然被驚醒過來，莫名地覺得肚子非常地飢餓。於是不管三七二十

一未經過父母的同意，跑到廚房裡找食物吃。很意外地，讓我看到一

塊很精緻的蛋糕，明顯地置在餐桌上。這是沒有可能的，爸媽一向做

事很警惕，更何況在這危及的時刻，爸媽一定會加倍做好對食物的防

備措施，不可能讓我們這些小孩有機可趁！然而，當時的我被飢餓矇

蔽著，根本沒有讓我有時間去想這些無聊的問題。於是眼見手快地將

那蛋糕拿到手。正當想狼吞虎嚥之刻，一道黑影瞬間在我身邊擦過，

當我回過神來時，手中的蛋糕已不知所蹤。心急的我猛然回頭一看，

卻看見原來剛才的黑影竟是波比，而牠口中咀嚼著屬於我的蛋糕。當

時的我頓時失去了理智，彷彿化身為張道長一般，隨手拿起餐桌旁的

凳椅往波比丟去，以泄我的心頭之恨！接著一切都平靜下來，殘餘的

是波比的低鳴聲....說實在，當時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所作所為。我只

清楚在識意下有人在操縱著我，要我如此對待波比，為的不是因為波

比搶了我的蛋糕，而是為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回復了自己的身份！聯想起昨晚亳無人性的我竟然

這樣對待自己的知己，心裡不禁起了一陣心酸。我於是趕緊地跑到波

比的面前，觀察牠是否有被我傷害到。很慶幸地，波比並沒有皮外的

損傷。但是..當我更靠近波比的身邊時，我能預感到不好的事即將發

生了！波比全身無力地躺在地上，一直不停在喘著氣。時不時四肢在

痙攣著，口吐泡沬。看到這情形，這豈不是與最近電視，電台與報紙

所警惕人民的中毒徵兆嗎？想到這兒，我的心涼了半截。頓時抱著波

比痛哭著，心中起了一陣陣不祥的漣漪，怎麼會這樣的呢？難道是因

為昨晚那塊蛋糕在作怪，而波比是為了捨身救我？我沒有再繼續想下

去，因為我沒有任何時間再想這些無補於是的問題，如今我所要的是

想盡任何辦法，不惜一切去援救波比。我輕輕地撫摸著波比曾經被受

傷害的額頭，很細心，很溫柔地對牠道： "波比，你不會有事的，你

不會有事的！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一起做的呀 ！"

波比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靜靜地聽著我說著話：" 波比，等你好

了，我會買你最喜歡吃的燒雞給你吃，好嗎？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到街

尾阿強的燒雞店偷吃他的燒雞嗎？等你康復了，我一定買給你吃！你

要答應我一定要快點康復起來喔！ "我不停地在牠面前討好牠，鼓勵

牠，好讓牠不會恨我昨晚對牠的不是。最重要的是牠不會對我不辭而

別！無時無刻，我一直在牠身旁照顧牠無微不至。終於挨到了傍晚，

爸媽都放工回來，我很懇求他們送波比到獸醫所救治。可惜，當時經

濟的不景，爸媽都對我搖頭。其實經濟不景，那只是他們的藉口，真

正的原因是受了張道長對他們所說的那番話所影嚮，所以雖然外表他

們對波比的存在無所謂般，實際上心裡恨不得波比早點歸西！我也知

道怎麼求他們也無補於是，只好重回波比的身邊，一切都聽天由命。

迷離夜：寵物（六） <經驗篇>


夜開始黑了，波比的掙扎驚醒了疲倦的我。想一想，對了，今天是

十五，波比每逢這佳節都會到外去實行牠所應的諾言。為了很想成全

牠，我費著九牛二虎之力將牠帶了出去。今晚很奇特，波比沒有像往

常般對天嗥叫。牠今天很平靜地坐在草原上，仰觀著天上的月亮，牠

心裡似乎很安定，沒有了以往的困擾。這令我更為心急，催促波比道

："波比，你叫呀！快點叫呀！你不會輸給牠們的！你叫呀！"波比很

安然地低下頭，眼中帶濕地望著我，好像是在對我說："對不起！"我

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哭泣著！

夜漸漸地深下去，氣候也隨著我與波比凝重的心情所感染，狂風開

始在嘶號起來！天空也為我們倆的堅毅感情所感動，雨水如我們眼眶

的淚水般一點一滴落下，洒在我與波比的身上。我們一點都不感覺寒

冷。因為我們對任何事務都麻木了....

雨水續繼下大，我的視力開始模糊起來，爸媽看著我在折磨自己，

很是心疼地把我拉回屋內，留回波比一個在外任由狂風雨打的摧殘。

半夜，我神智模糊，隱若看到波比濕淋淋地走到我身邊，然後跪在我

的床前向我磕了三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恢

愎了知覺，爸媽叫我別起床，因為昨晚我感冒發高燒，所以需要休息

。至於波比的事，他們向我撒了個美麗的謊言，說波比一切都好好。

其實他們不曉得昨晚波比已向我告別了....我強忍著淚，為的是不要

讓父母擔心，更不要讓波比因為我的悲傷而不安心的離去。

下午時分，爸媽都去了上班，我偷偷跑了出去，妹妹告訴我爸媽今

早上在後院為波比做了個好大的地底地下床。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在還未去拜際波比之前，我決定要去阿強那兒買波比最喜歡吃的燒雞

給牠，這是我在牠臨終前所許下的諾言，即使是用盡我一生的積蓄，

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我附著重病，跌跌撞撞地走到街尾，盡管

四肢都因碰撞而受損，鮮血不斷地流著，我依然無動於衷地實踐我對

波比最後的諾言，我要牠永遠都記得我這位朋友！

迷離夜：寵物（七） <經驗篇>


自波比逝世後，我的家境也開始末落！起初父親不小心遭遇到意外

，被逼待在家裡療傷數個月。很不幸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村人突

來地收到政府的一封通知書，下令我們所有的居民在三個月內必需遷

離我們居住已久的故鄉，因為政府要收回此非法之地來作發展的用途

。由於家人都受金錢的限制，遲遲不能搬遷，父母親都擔心不已！眼

看期限要到了，各鄰家有能力的都離去得七七八八，所殘餘的是一些

廢墟與較窮的家戶。

那一晚，是期限的最後一個星期，家人們都不能入睡，所有人都集

在客廳中無言以對，默默地在想辦法。不知不覺已是淩晨一時，一陣

陣的野狗號叫聲，暗示著外面的廢墟都成了孤魂野鬼的基地，生人避

免外出為妙。突然間，天花板上的白燈變得忽暗忽光，似乎此地的陽

氣已勝不過陰氣，所以連鬼魂現在都不把我們放在眼內，開始侵入我

們的家園！從窗外，我們能夠看到四周都被它們圍攻著，許多的影子

飄來飄去，徘徊在我們家園四處，鳴叫的，放肆地悽慘叫號著，遊蕩

的，毫無禁忌地出入自如！正當我們措手無策時，一道熟悉的狂吠聲

傅入我們的耳裡。 "咦？那不是波比的聲音嗎？我準沒聽錯的！" 我

心想道。於是我想見波比心切，沒有顧忌地往外園跑去！家人看到我

狂妄的舉動，理所當然去阻止我。但一切都太遲了，因為被他們發覺

時，我已打開大門往外跑去....

外面的情景是我一生中難忘的一幕，雖然當時的我才僅僅八歲，但

我所目睹，所經歷的，想必不是每個人一生中所偶遇過。正當我打開

打大門時，外面的一陣喧嘩聲立即湧進我的耳裡，我也同時體會到一

陣陣的陰風從我身邊擦過，似乎在爭取任何的時間，想從我打開門之

時的每個逢隙竄入我的家內。大門漸漸地打開，令我更清晰看見外週

的每一副畫面。我看見有許多的人在掙扎湧擠著！很稀奇地，不管我

怎麼費盡眼力去仔細觀察他們的面貌時，我總會有一點模糊的感覺，

讓我認不出他們到底是長相如何。我只能記得有許多人都穿得衣衫襤

褸，有如乞丐的打扮，而某些人穿著古代的清朝官服，如電影般的彊

屍角色。總之所有人所穿的衣服都各式各樣，來自不同的時代，仿如

當時是時裝表演，好不熱鬧！我楞了一會兒，才發覺他們並不是以走

或跑的方式沖向我來，而是半浮在空中，受控自如地往我的方向飄過

來，因為我發覺他們根本沒有下體！我趕緊地退後一步，想把大門關

上，只可惜一切發生太快了，他們超越過我，跨進了我家內！家人們

都措手無策，只任由命運的操縱，即使是叫喊求救也是沒有任何的效

果，因為如今離我們一家的鄰居也有幾十里之遠！

正當我們前無救兵，後無支援，坐以待斃之時，奇蹟出現了！一道

黑影穿過擁擠著進來的鬼魂，直搗黃龍地進入我們家內。一陣陣鬼魂

的慘叫聲立即傅入我們的耳裡。那道黑影停留在大廳的中央，很凜然

地坐立著。鬼魂看見他的出現有如鬼王的駕臨，紛紛退出門外，以敬

而遠之的態度來對待他。我們眾人此時注目的焦點當然是那道黑影了

。看清楚他的盧山真面目後，我的熱血沸騰，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神

情，口中不禁叫道：" 波比，你回來啦！" 不錯，那道黑影就波比！

波比依然威風凜凜地坐著，向我點了點頭，但心情很是認真，可能是

為了外面那堆鬼魂的緣故吧！但從牠眼神中，我能感到牠內心由於再

次與我相見的那種渴望。波比向外面吠了幾聲，眾鬼們都嚇得落花流

水般，各自奔去。大家看了，鬆了一口氣。雖然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

眾鬼們見到波比都那麼害怕，也許波比真的在它們世界中有著過人的

力量吧！無論如何我們實在很感激牠為我們逢兇化吉。

迷離夜：寵物（八） <經驗篇>


當鬼魂都消失蹤影後，不知如何地波比的口中含著一張七彩的紙張

，牠輕盈地走近我爸爸面前將那張七彩紙張放下，然後用著很溫慈的

眼光看著爸爸。眾人都不明白波比的用意，當然我是例外。" 爸，波

比要你收下那張紙條。" 我將波比的一番心意轉告給爸爸，而爸爸也

猶豫不決地將紙條拿起，並很驚訝地道：" 那是一張彩票，是明天要

公佈的，難道波比...。"

波比沒有再說些什麼，牠轉向身看了我一眼，表示要向我告別了，

我的眼睛頓時又濕了起來，向著牠道：" 波比，你以後一定會回到我

身邊的，對不對？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波比點著頭，顯示會對我

剛才那番話語應承。波比很不願意地站立起來，一步一步地向著大門

口走去，時不時回著頭望望我，對方不捨的眼神交匯，令我感到真正

生死離別的滋味。

明早，爸爸的高喊聲將我們都給吵醒。他很瘋狂地在歡呼著：" 我

們中獎了！波比昨晚贈給我們的彩票，讓我們發了筆橫財，我們有能

力搬遷，有錢買自己的房子了！" 快樂的氣氛與歡笑聲又重回了我們

的家園，這都是波比的功勞。我想，我們一家都不會忘記牠曾經對我

們的貢獻，最重要的是牠對我許下的諾言，牠曾答應我會重回我身邊

，我相信波比是一言九鼎的狗兒，不管等多久，我一定會等到牠再屬

於我，與我一起生活，一起過著快樂的日子。

又是個月圓之夜，我望著月潔的月亮，默默地道：" 波比，我一直

在等待著你回到我身邊，你記得要回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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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作家哥哥，你怎了？" 我楞了一楞，又回到現實中來，再看著

手中的小狗，與牠的眼神接觸著，此時一陣陣的波動浮起在我的心中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就是我小時候與波比第一次見時完全無異嗎

？我細仔觀察著那隻小狗，牠露出了那雪白的幼牙，彷彿見到我就如

見到舊朋友般地微笑著。從牠的眼神中，我感覺得到牠對著我說："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