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3-22 0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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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不奢望,這棟兩層樓五個人的小別墅會有什麼和平的日子好過。
「這隻狗是誰的?」
啊,多美麗的早晨,還伴隨著諾鈞快要掀翻屋頂的怒吼。
因為昨天晚上太晚回家,所以早上我又睡過頭了,匆匆的披了件薄外套下樓,就看見諾鈞站在房門口,瞪著那隻小小隻的馬爾濟斯
。
馬爾濟斯好像很喜歡諾鈞,完全沒有被他的怒吼嚇到,反而親暱的拿兩隻前掌在他小腿上爬呀爬的,短短的尾巴興奮的左右搖晃。
「啊,我的狗。」甜甜從樓上衝下來,很快的衝過我身邊,衝到諾鈞前面一把抱起小狗。
我看到的畫面,讓我深信如果我是諾鈞,肯定會血脈賁張,鼻血暴衝。
顯然是剛被吵起床趕來拯救寵物的甜甜,穿著一件黑色小可愛,加上一件不及大腿一半的超短褲,
完美襯托她白皙透嫩的肌膚,一雙本來就很修長的腿也因此而被修飾的更高挑。
一大早,就有個令人無限遐想的性感尤物在面前彎腰抱起小狗,我不相信諾鈞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看什麼?」發現他盯著自己發楞,甜甜不高興的問。「我的狗哪裡惹到你了,一定要七早八早就把大家吵醒?」
「妳的狗跑到我床上來舔我!」他很大聲的反擊,好像對他剛才盯著甜甜看的行為惱羞成怒。
「你睡覺不關門的喔?」
「那妳幹嘛不把狗關好?」
「我高興。」
「那我睡覺不關門妳也管不著!」
又來了,兩個人一人一句又開始吵個沒完。
甜甜手中的馬爾濟斯無辜的看著他們兩個,好像對於自己無心引起的紛爭感到愧疚。
「欸,你們不要吵了啦……」我試著勇敢一點想當和事佬,一邊還很認真的回想俞少勸架的時候帥氣的講了哪些話。
還沒想到,就被掃到颱風尾。
「莫傾兒,為什麼她養狗!」諾鈞又對我吼了。
「什麼為什麼養狗?」我被吼的莫名其妙。「因為甜甜想養寵物,所以我們昨天就去買了啊。」
「誰說這裡可以養狗的?」
「這裡不能養嗎?」我疑惑的看著他。「諾鈞,你是不是剛睡醒腦袋還不清楚,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下?」
「……我清醒的很!」他翻翻白眼,才強勢的開口。
「莫傾兒,妳給我聽好,我說這裡不准養狗,就不准養!」
「呃……為什麼?」我往後扶住牆壁,試圖穩住自己的氣勢。些微的氣勢。
「因為我討厭這隻狗。」他講的很理直氣壯,也讓甜甜聽的很反彈。
「當初又沒說不能養,我當然可以養!」她把狗放下來,眼神很肅殺。「你根本就是討厭我,不是討厭狗。」
「是啊!我是討厭妳,那又怎樣?誰叫妳一直找我麻煩!」
「那我告訴你,我就是要養狗,就是要繼續找你麻煩!」甜甜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火大。
她蹲下來拍拍馬爾濟斯的頭,用一種極度甜美絕對和她現在情緒成反比的溫柔嗓音說話。「乖乖的喔程諾鈞,姐姐帶你回房間好不
好?」
瞬間一片靜默。
「你們在幹嘛啊?一大早就吵得天翻地覆。」剛起床的小冀不明就裡的探頭出來問,一臉睡意。
「妳再說一次剛才的話。」諾鈞緩慢的,充滿殺氣的說。
「甜甜,妳……幫狗狗取名字了喔?」我問的很結巴。
「是啊!剛才決定的,還滿有創意的吧!」她很帥氣的看了諾鈞一眼,然後走上樓梯。
「程諾鈞,走了喔!姐姐餵你吃東西,下午再帶你去散步好不好?」
很扯的是,馬爾濟斯馬上就認同了這個名字,汪汪叫了兩聲,乖乖跟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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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鈞。
我看看站在房門口瞠目結舌的大男孩。
程諾鈞。
再看看樓梯上嬌小玲瓏的馬爾濟斯。
「哇喔,我們家有兩個程諾鈞耶!這樣不是很容易搞混嗎?」這樣的話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那隻狗不准叫這個名字。」諾鈞看起來很僵硬,我想他是因為要克制自己不要把房門拆下來。
「要你管。」甜甜根本不甩他。「程諾鈞,走囉!」
隨著樓上房門關上的聲音,諾鈞的拳頭也狠狠的打在牆壁上。
我和小冀很有默契的使了眼色,也要各自回房,免得等下變成諾鈞的出氣筒。
「莫傾兒,妳要去哪裡?」
沒想到小冀只要把門關起來就解脫了,我走了兩步卻被叫住。
「呃……沒有啊,只是要回房間。」我嘆了一口氣,很乖的主動走回他身邊。「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狗。」
「我不喜歡的是唐甜甜。」他皺著眉看我。「而且我怎麼覺得最近妳老是在道歉?」
「因為你最近老是在生氣啊……」我忍不住咕噥。「我不道歉還有誰會道歉……」
「妳說什麼?」
「沒有啦沒有。」我倒退幾步,拼命搖頭。
我很怕諾鈞生氣,但每次都不小心惹他生氣。
「幹嘛這麼怕我生氣的樣子?」他大手一拉,把我拉進他房間,讓我坐在他凌亂的雙人床上。
現在我是真的很害怕了。
「諾鈞,對不起啦!你不要這麼生氣好不好?」我雙手合十很有誠意的拼命道歉。
「你不要甜甜養小狗,那……那我就去拜託她把狗送走。」
「莫傾兒,妳可不可以安靜聽我說話?」他很沒耐心的抓住我的手,免得我繼續拜託下去。
「喔。」好像有熱氣往我臉上衝,我乖乖的安靜下來。
「這幾天我脾氣不是很好,好像常常兇妳。」他摸摸鼻子,有點彆扭。「不過我不是針對妳,妳不要誤會。」
「喔……」我盯著他握住我的手,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察覺了我的不專心,諾鈞俯下身貼近我的臉,蹙眉看著我。
「啊!」等我回過神來看見那張近在咫尺放大了五官的臉,不由得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往後躺上彈簧床,
而因為他還握著我的手的關係,也連帶被我拉上床。
很曖昧的,臉碰著臉,壓在我身上。
這麼近的距離,他的氣息均勻灑在我的臉上,深邃看著我的眼睛,只要一眼,就足以讓我神魂顛倒。
「妳在想什麼啊?」他不客氣的敲敲我的額頭,重新站了起來。
「對啊你們在幹什麼啊?」不曉得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口的小冀曖昧的問,眼中還流露著八卦的精光。
「小冀!」我慌張的坐起來,再尷尬不過。
「哎喲我打斷你們的好事啦?真是對不起。」他笑得很三八。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要記得把門關好而已,尤其又要做這種……」
「你要是嫌人生太長,要不要來當我的沙袋?」諾鈞語氣很冷,拳頭嘎嘎作響。
「呃……我該去打工了,掰掰。」小冀很識相,一溜煙不見了。
「欸,我肚子餓了,有沒有早餐可以吃啊?」
「啊?喔有啊,你等等喔,我現在去弄。」我甩甩頭,逼自己清醒一點,才跑進廚房。
在平底鍋裡打了蛋,一邊把吐司放進烤麵包機裡,我忍不住漾起了甜蜜的微笑。
雖然因為甜甜的關係,讓我最近老是挨諾鈞的罵,但也因為這樣,讓我跟他有了很親近的接觸。
「欸,又在發呆了。」諾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聲音近的嚇我一跳。
「沒、沒有啊!」我趕緊把蛋翻面。「怎麼啦?怎麼突然到廚房來?」
他其實是那種遠庖廚的大男人,平常根本不曾進廚房,就連到冰箱拿飲料這種事情都是我在做的。
「幫我個忙,想辦法叫甜甜換掉那隻狗的名字。」他咬牙切齒的說。
∵∴即使是你的無心,也能成為我化不開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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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因為熱鬧的小別墅而過的特別快,不知不覺也開學了。
在這期間,俞少還是一樣常常早出晚歸盡責的當他的實習助理,小冀仍然在尋找他的直線結果每次都很喪氣的發現那些全部都是漸近線。
至於諾鈞和甜甜還是一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沒能說服甜甜把馬爾濟斯的名字換掉。
「程諾鈞,來洗澡囉!你看你又玩的全身髒兮兮了。」
像這種時候,諾鈞不管正在做什麼事都會先愣一下,然後跑去捶牆壁。
我一直覺得甜甜是故意的,她總是會挑諾鈞在客廳的時候把小狗放到客廳,然後再跟小狗說話。
只是我們也漸漸習慣這種生活了,有時候他們太久沒吵,我和小冀還會打賭什麼時候會再開始吵架。
至於二樓還剩下的一個房間就繼續空在那裡,沒找到房客。
我沒有很急著要把房間租出去,反正也不是很需要用錢,再說我是真的很害怕又發生像諾鈞和甜甜的事件,
要是再來一個,我可能自己搬走會比較快。
現在五個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感覺就很棒了,偶爾我們也會騎車一起出去玩,不過甜甜一定不能給諾鈞載就是了。
小別墅很有家的感覺,我很享受,也努力維持著。
「傾兒,明天聯誼,要來喔!」
上完會話課,班上的公關韻潔跑過來找我。
韻潔人小小的,長得很可愛,更是那種為班上女生謀福利爭取好男人不遺餘力的女生,所以從大一上開始就一直連任公關到現在。
像我這種到現在都還沒交過男朋友的女生,就是她特別賣力推銷的貨品,幾乎每一次聯誼我都會被強迫參加。
「喔,好啦。」
雖然不是很喜歡聯誼,但是我更不喜歡每次跟韻潔討價還價,所以後來都直接乖乖的參加。
只是就算每次我籤運都很好,抽到不錯條件的男伴,絕大部分也都沒有發展下去的可能。
面對陌生從來沒有交集的男生,我始終很難撤下心防去和他們相處,而對於那些積極甚至於死纏爛打的學伴,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一直搞不懂,兩個沒有交集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談情說愛變成情侶呢?難道感情,不是應該要建立在長久的認識和相處上嗎?
所以雖然對那些男生感到過意不去,但很遺憾的是,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曾動過心。
也許和我心裡面早就被諾鈞佔去的位置有著極大的關係。
「那甜甜也要一起去喔!」韻潔對著坐我旁邊默默收拾東西的甜甜嫣然一笑。
「我?」甜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搖頭。
「啊?為什麼不要?我已經把人數報給對方了耶!差妳一個不行啦!」韻潔急忙說服。
「我……明天有事。」
「騙人!妳明天才沒事,昨天妳明明才跟我約好要去百視達租片回來看的。」我立刻戳破她的謊言。
「那傾兒,甜甜就交給妳囉!明天早上十點校門口見,掰掰!」
「欸……」
「租片回家看不算有事?」
眼見韻潔已經跑走了,甜甜冷冷的問我一句。
「呃……去聯誼比較好玩嘛!」我害怕的說。
嗚,我好像說錯話了,剛才不應該吐槽的這麼直接,因為現在甜甜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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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明天一起去玩啦!」
「不要。」
「聯誼很好玩耶!」
「聯誼哪裡好玩了?」
「對喔……聯誼哪裡好玩了……」
「莫傾兒,妳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還想說服我去聯誼?」
「不是嘛……啊就答應韻潔了啊……」
我和甜甜一邊說話一邊走回家,一進到玄關就看到小冀很興奮熱情的出來迎接。
「傾兒、甜甜,妳們明天有空吧?」
「可能沒空耶,怎麼了啊?」我抱歉的問。「因為我們已經答應公關要參加聯誼了。」
「Yes,就是這個。」他看起來很高興。「妳們不知道嗎?明天跟妳們聯誼的就是我們合經二啊!哈哈!」
「真的?那就太好了。」有小冀他們這些熟人,我想明天會比較不尷尬。
「跟他們這些笨蛋聯誼有什麼好的?」結果甜甜很不屑。
「什麼啦?誰是笨蛋?」小冀很不服氣的反駁。「拜託,光看我和諾鈞俞少就知道了,合經二專產優質帥哥,品質保證的耶!」
「程諾鈞也要去?」她挑挑眉。「那我肯定不去。」
「唉呦甜甜,妳不要這樣啦!就算諾鈞會去,你們也不一定會有交集啊!」我努力說服著。
「對啊!而且如果妳堅持的話,我還可以特別黑箱作業一下,保證你們兩個不會被湊在一起。」小冀也在旁邊遊說。
「不要。」
可惜甜甜態度堅決的很,一點也不動搖。
「用一個冷謎語來交換好不好?」他好像已經抓到甜甜的弱點,賊賊的笑。
「老規矩,要是猜不出來明天就要準時參加聯誼。」
「不要。」
「喔,妳怕猜不出來啊?好吧,那就不勉強了。」
「你說什麼?」
我實在很想偷偷告訴她,這就是傳說中的激將法,不過既然我和小冀擁有同樣的目的,我就決定不動聲色的成為幫兇。
「沒有啊,猜不出來就不要猜了嘛!」他很皮的東張西望。
「誰說我猜不出來的,把題目說出來啊!」
我又看到了,她眼中閃爍著只有遇到冷笑話和冷謎語才會出現的光芒。
「那要先說好,猜不出來明天要來聯誼。」
「囉唆,我知道啦!」
「好,那,小豬、小狗、小雞、小羊一起去7-11買東西,哪一個不會被打?」
「……」
「說啊,哪一個不會被打?」小冀看到甜甜啞口無言的表情,顯得很得意。「沒聽過齁,哇哈哈!」
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甜甜會對那些奇怪又不好笑的冷笑話冷謎語那麼熱衷,熱衷到自動自發跳進小冀的陷阱。
不過搞不懂歸搞不懂,我還是很高興甜甜因此而乖乖參加聯誼。
今天的甜甜,很漂亮。
無袖的白色上衣,俏麗的膝上短裙配球鞋,淡淡的妝流洩的長髮,堪稱是班上的美女代表。
「哇!甜甜,我第一次看妳穿裙子耶!」
如果我是男生,怎麼有理由不迷戀她?
到了集合地點,本來就高瘦的模特兒身段,加上是唯一穿裙子的女生,甜甜更成為所有女生當中的焦點。
在韻潔和小冀幾句簡單活潑的開場白之後,我們很快的就抽籤配好對。
諾鈞和李琪,班上另一個可愛型的正妹。
我抽到熟識的俞少,讓我鬆了一口氣。
甜甜抽到阿台,我看到他露出又愛又怕的表情。
韻潔和小冀則是因為公關必須帶活動的關係,自動的湊成一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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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小冀很高興,因為韻潔正好是他喜歡的那種可愛俏麗型女生。
「俞少,好險是你。」我走到他的機車旁邊,笑著說。
「不過這樣你來聯誼就沒有什麼意思了,竟然載到室友。」
「反正我今天是為了小冀才來的。」他笑的無所謂。
「欸,小冀,你來一下啦!」不遠的地方阿台拼命招手。原來是因為甜甜穿裙子的關係,怕曝光不能坐機車。
「這樣我只好放棄這次聯誼囉!」甜甜很開心。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她會百年難得一見的穿裙子,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不行啦!」小冀顯然也沒有料到這一步。「甜甜,我們昨天明明就說好妳要來的啊!」
「我有啊!不然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她還是持續的心情很好。
「只是我以為有人開車,沒想到大家都騎車,這不能怪我啊!」
「怎麼辦?」他苦惱的看著韻潔。
「沒關係。」但是韻潔不愧是連任三屆的公關,經驗豐富,馬上當機立斷的脫下自己身上抗紫外線的薄外套交給甜甜。
「有外套遮著就不會曝光了。」
甜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而且我看得出來,下學期她絕對不會再支持韻潔當公關。
於是她認命的接過外套,我和韻潔擋在旁邊讓她搭上阿台的機車後座免得春光外洩,只是他的機車比較高,
甜甜試了幾次都覺得尷尬,加上旁邊幾個男生目不轉睛的注視,讓她當場快翻臉。
「我不──」
「阿台,交換女伴。」
在甜甜幾乎已經決定要回家的時候,諾鈞帶著李琪過來,粗魯的拉著甜甜回到自己已經發動的機車旁。
「你幹嘛?」甜甜憤怒的抽回自己的手,手腕上一圈明顯的泛紅可以看出他的力氣有多大。
「妳又在幹嘛?」他的聲音不會比她小,凶神惡煞。
「明明出來聯誼,還穿成這樣,是存心要讓男生佔便宜吧!」
「程諾鈞,我穿什麼關你什麼事?」甜甜也很火大,不高興的撫弄吃痛的手腕。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看到一個女生這麼自甘墮落要讓大家吃豆腐感覺很不屑而已。」
「程諾鈞!我不是粵欣,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氣憤的說,完全不管旁邊的異樣眼光。
「你不需要跟我講這些話。」
「我知道妳不是粵欣,不需要妳提醒。」他冷冷的說。
粵欣是甜甜的高中同學,也就是諾鈞之前那個熱舞社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弄得小冀和韻潔很尷尬。
後來韻潔好不容易和甜甜達成協議,只要她配合的全程參加完這場聯誼,以後任何的聯誼或是抽學伴都不會再勉強她參加。
只是諾鈞還是堅持要載甜甜,害她完全高興不起來,他的臉也持續的很臭。
不過諾鈞平常是大男人主義奉行者,但是他先讓甜甜坐上車,外套遮好挪到後座然後他才上車的舉動,
雖然耗了多一點時間,卻能讓她輕鬆的上車,並且確保不會走光,這樣貼心的行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諾鈞做。
「我第一次看到諾鈞這麼體貼。」我坐在俞少後面,不由得羨慕。
從來就只有我對諾鈞體貼,而沒有他對我體貼,只是之前以為這個形容詞在他身上不存在,因此沒有期待過,
而現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一下子竟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平常個性強烈不合的甜甜,反而能得到他的貼心,那
我的溫柔對待是不是也在無意中變成了一齣沒有觀眾的鬧劇?
「付出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回報,愛情的天平從來不是平衡的。」俞少淡淡的說。「尤其是妳的天平。」
「什麼意思?」
「妳的天平,是只有妳自己知道的天平。」機車隊伍開始移動,俞少也跟著前進。
「應該不用我多說,上次去河濱公園的時候才告訴過妳,先不討論諾鈞到底喜不喜歡妳,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妳喜歡他。」
和諾鈞連接的天平上,我始終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付出,不斷在他的那一端倒下感情、溫柔、和守候。
而很可笑的是,在他不斷接收的同時,根本不知道有這座天平的存在,我的付出,也成為他理所當然的權利。
「俞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講話很直接?」我縮在他身後,躲避強烈吹來的風,一邊覺得心上被血淋淋的劃了好幾刀。
「妳太笨了,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對妳行不通。」
「厚,俞少!」我憤憤的從他背上打了一下。
暖暖的太陽和俞少的笑聲感染我,讓我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諾鈞的事情還是壓在心裡不能釋懷,不過既然今天是出來玩的,我就不應該讓自己想不開。
∵∴我的天平,有多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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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了,和熟人一起聯誼根本沒什麼好的,甜甜說的真對,我以後要多聽她的話。
這次的聯誼地點,是在三峽的著名觀光山區「樂樂谷」,有小溪可以玩水,旁邊也可以烤肉,是個風光明媚的好地方。
為了使氣氛可以很快的熱絡起來,我們這些和小冀熟識的人只得為朋友兩肋插刀,分散在不同組別當暗樁,不停的找話題炒熱氣氛。
我就聽到隔壁組的小冀又再講那個把甜甜拐來的7-11冷謎語。
「只有小羊不會被打啊,因為7-11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羊)!」
「厚!你真的很冷耶!好不容易被我炒熱的氣氛都冷掉了啦!」韻潔嬌嗔著。
「不要再講冷笑話了,不然我就把你推進溪裡喔!」
小冀笑得很開心,只要有這類型的女生出現在他面前,他通常都沒有什麼招架之力。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諾鈞,在這種場合裡他很放得開,和他們同組的女生都很聊得來,尤其是剛才和阿台交換的李琪。
甜甜似乎還是在為了出發前的事情不高興,阿台跟她說話她都愛理不理。再看脖子就要扭到了。」
俞少在我旁邊冷不防的出聲。
「想跟諾鈞同組的話就和甜甜交換啊。」
「我哪有!」
被抓到在偷看諾鈞,我急著否認,卻很不爭氣的面紅耳赤。
烤肉烤到一半,開始進行聯誼小遊戲,以剛才男生載女生的組合為兩人組別,輪流玩遊戲。
兩組人分別站在及膝的溪水當中,由公關提問問題然後搶答,輸的那一組就要接受贏的那一方無情的潑水攻擊。
真的很無情,因為小冀還特地把家裡的兩個水桶帶來當作攻擊武器。
為了讓大家可以很放得開的進行遊戲,我和俞少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拉出來當做必須不計形象演出的示範組。
「請問下列哪一個選項的腳最多?一是蜘蛛,二是蜈蚣,三是獨角仙。」
題目其實很白痴,所以只是在比誰的動作快,先跑到前面去搶旗子作答而已。
第一道題目是我們答對的,因為是示範組的關係,必須非常勇敢不怕死的裝一大桶水往對手身上潑去。
不怕死的結果就是第二題第三題我們沒搶到答題權,讓對手為了報復而把我們潑得全身溼透。
「下次我一定不要再當小冀的暗樁了。」好不容易換下一組玩,我跑到旁邊去擰乾頭髮,衣服褲子都濕漉漉的滴水。
「不過我們成功把氣氛炒熱了。」俞少微笑的遞給我一條乾淨的浴巾,他的瀏海也因為溼透而覆上眼睛。
「為什麼你會帶浴巾?」我把浴巾放頭上,疑惑的問。
「因為我是公關的好朋友,昨天已經偷偷問過他會搞什麼把戲了。」
如果今天他的女伴不是我而是其他女生,一定都會因為他細心的舉動而感動,像他這樣條件這麼好的男生,怎麼會不為他動心?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他,他卻一笑置之。「我不需要女生喜歡我啊,所以被妳抽到也沒差。」
「為什麼?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我小聲的問。
「妳在想什麼。」他伸手亂揉浴巾,害我跟著搖頭晃腦。「我哪裡像是同性戀了?」
「那不然是為什麼嘛?」我把浴巾扯下來。「我以為你是個不缺女朋友的好男人。」
「妳太笨了,我解釋妳也聽不懂。」
「吼,俞少!」我把浴巾丟他身上。「老是說我笨你很過分耶!」
「欸,換妳的諾鈞玩遊戲了。」他指指溪裡正在玩遊戲的人群。
我轉過頭,看見令我無法思考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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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諾鈞同組的,自然是甜甜。
而他們很倒楣的一題也沒搶到。
只是意外的是,在水往他們身上潑去的時候,諾鈞竟然擋在甜甜前面,只有些微的水花濺上她的衣服。
「你幹嘛擋在我前面?」她瞪著濕淋淋的諾鈞,看樣子並不領情。
「囉唆。」他沒有多做解釋,在第二題搶答失利之後又擋在甜甜前面。
「既然我們是同一組的,被潑水也是我應該,你不需要做人情。」她使力的想要推開他,卻惹來他的怒吼。
「該死的,妳有完沒完?」他大手抹掉臉上的水珠。
「妳穿的是白色衣服,還需要我提醒嗎?」
妳穿的是白色衣服。
白色衣服。
連我也沒注意到的細節,白色衣服遇水會變得透明服貼,諾鈞卻注意到了,而且還很盡職,要徹底保護好他的女伴。
因為玩了一整天很累,俞少提議叫外送披薩,省去我還要煮飯做菜的麻煩。
「傾兒,韻潔有沒有男朋友啊?」小冀還是維持他過動兒的活力。
「沒有吧,她好像暑假前跟男朋友分手了,暑假有沒有再交男朋友我就不清楚了。」我意興闌珊的咬著章魚燒披薩。
「幫我確定一下啦!」他還是不肯放過我,興奮的要求。「她超可愛的。」
「喔,這幾天幫你問問看啦。」
「謝啦!」小冀這才滿足的拿披薩吃。
「欸不過,諾鈞,你今天表現還真是令人意外喔!竟然幫甜甜擋水,嘖嘖,該不會是想換女朋友了吧?」
他不經大腦的話聽得我心裡一震,隱隱作痛了起來。
「江冀凡,你要是想找死可以再說一次。」一直沉默的甜甜終於開口,充滿殺氣。
「就算真的想換女朋友,也不會找這種惡婆娘。」諾鈞不屑的說。「要不是怕她曝光,我用得著擋水嗎?」
「程諾鈞,我沒有要求你幫我擋,你不用這麼了不起的樣子。」她憤怒的瞪著他。
在旁邊喝牛奶的馬爾濟斯因為聽到自己的名字,汪汪叫的跳到甜甜的膝上。
「對,我就是低估了你根本是故意穿白色衣服穿裙子想讓我們大飽眼福的心態,不應該多管閒事!」
「你這個大男人主義的沙豬,不要把女生的穿著都當成勾引男人的手段,我沒有你這麼低級!」
又開始了,吵的沒完沒了,而且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吵了,這次大概不是幾分鐘可以結束的。
我悄悄的離開客廳,走到前面的小庭院透透氣。
心裡頭仍然悶悶痛痛的,還隨著不時傳來的爭執聲而加劇。
只是這並不像我,不像以前那個只懂守候不懂心痛的莫傾兒。
以前的我,儘管知道諾鈞身邊的女朋友沒少過,但是我總是可以很平靜的過生活,不懂得心酸是什麼感覺,
不懂得不是滋味是什麼樣的反應。
為什麼,一下子全都懂了呢?
或許因為,自從搬進這棟小別墅,和諾鈞朝夕相處的時間變多了,情感也因此而強烈,所以,面對他和甜甜的曖昧,我反而變得不知所措。
「在難過?」
是俞少,就站在後面,他總是在我難過的時候出現,給我安慰或是,打擊。
「拜託不要再打擊我了,我現在真的受不了。」於是我學聰明的先聲奪人,避免雪上加霜。
「那要看妳是不是決定要停止弱勢下去。」
卻沒想到,俞少帶來的,不是安慰不是打擊,而是新的契機。
∵∴如果安靜的守候會得到你的不在乎,那主動的愛戀能不能換到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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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小冀很熱烈的在追求韻潔,幾乎每天我都可以在教室裡看到他。
白天上課的時候送早餐送飲料,下課的時候當司機接送來回學校宿舍打工的補習班,晚上還專程送宵夜。
「小冀,我們的咧?」
然後他每天晚上送完宵夜回家,我和甜甜就會很壞心的伸出貪婪的手,跟他要宵夜。
誰叫韻潔是我們班的,想要追她也是要靠我們的幫忙啊!
「厚,一次買三個人的宵夜負擔很重耶!」他把雞排交到我們手中,不滿的抱怨。
「不買也可以啊!只是少了兩個人的情報而已。」甜甜涼涼的說,我咧開嘴笑,點頭點得很起勁。
常常耳濡目染甜甜的銳利口才,我愈來愈能樂在其中,當然現在還沒學到完全的功夫,
要像她那樣開口損人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現在我已經能偷偷在旁邊落井下石的附和,而不會感到良心不安了。
這似乎也是甜甜的目的,她一直覺得我什麼都不反抗,太好欺負了,尤其更看不下去我每次被諾鈞兇的小媳婦模樣,
所以一直不斷洗腦灌輸我女生要有自己主見的觀念。
俞少好像也樂觀其成。「變得有自己的主見總比繼續當笨蛋好。」
「可是妳們兩個有沒有發現……」小冀打量著我們,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甜甜妳腰好像變粗了耶,還有傾兒,妳臉好像變大了說,該不會是最近宵夜吃太多的關係吧?」
「江冀凡你討打!」甜甜手中還裝著七分滿礦泉水的寶特瓶立刻朝他身上飛過去。
「唉呦,很痛耶!我說的是實話啊!」
雖然小冀還是因為亂說話而被我們毒打了一頓,但是那兩塊雞排我和甜甜很有默契的都在量過體重之後還給他讓他吃進肚子裡。
「那明天還要不要幫妳們帶宵夜啊?」小冀大口大口的咬著香氣四溢的雞排。「最近好熱喔,明天買剉冰好了。」
然後他再度被寶特瓶打中。
「喔,真是有夠兇的。」他站起來揉揉被打到的肩膀。
「我要去洗澡了。」
小冀離開客廳以後,我們繼續看千篇一律女主角一定會得癌症死掉但偏偏又很賺人熱淚的韓劇,沉浸在哀傷的氣氛當中。
「她在你後面啊!快轉身!轉身你就找到她了!啊!」男女主角不曉得第幾次擦肩而過的情節,我緊張的隨著心情起伏。
「吵死了。」甜甜不耐煩的白了我一眼,可是她的眼眶也是泛紅的,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冷漠的個性。
然後突然響起的手機和弦鈴聲徹底打斷我們看韓劇的哀傷心情,因為鈴聲是熱血狂high的「眉飛色舞」。
「快接啊!」我看著甜甜。
「妳覺得我是台妹嗎?」她看起來很想打我。
搞半天,原來響的是小冀不小心遺留在沙發上的手機。
「蘇、品、妍。」我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怎麼辦?」
「幫他接一下,我受不了這台歌。」
「喔。」我按下通話鍵。「喂?小冀他在洗澡喔,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妳要不要晚一點再打來?」
「呃……」電話那頭的女聲遲疑了一下。「請問……妳是小冀的女朋友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急忙否認。「我只是她室友而已。」
「喔……」她傳來鬆了一口氣的呼氣聲。
「那,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轉告他一下,請他記得來新埔捷運站接我,我們約好的。」
「好啊,沒問題,等他洗澡出來我馬上跟他說。」
掛掉了電話,又繼續看韓劇,半個小時以後小冀才香噴噴的從浴室走出來。
「小冀,你洗澡洗很久耶!」
從某種程度來看,他是有潔癖的,每天洗澡都要超過二十分鐘,每逢假日更要花上一個小時來泡澡。
一樓的浴室擺著不同品牌香味的沐浴乳,加上五罐不同顏色效用的沐浴鹽,都是他專用的。
「拜託,洗澡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好不好,我才不相信隨便洗個十幾分鐘真的洗得乾淨咧!」他一貫他的辯駁理由。
「喔,好香,我今天用的是新買的薄荷香沐浴乳耶!傾兒妳聞聞看。」
「不要啦!」我急忙閃躲他湊過來的手臂。「剛才你的手機有響喔!我有幫你接,是一個叫做蘇品妍的女生。」
「品妍?」他的眉頭反射性的皺了起來。「她打來幹嘛?」
「她要我轉告你,不要忘記去新埔站接她,你們不是約好的嗎?」可是他的表情卻一副完全不記得這件事的樣子。
「……糟糕!」思索了半晌,小冀總算想起來是什麼事,不過卻不太對勁。「現在幾點了?」
「十點啊。」韓劇正好播完。
「完蛋了。」他無力的坐上沙發。「怎麼說來就真的來啊……」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蘇品妍是誰啊?你不是要去載她嗎?你們約幾點啊?」
「傾兒,如果妳跟朋友約好,結果他遲到了兩個小時還沒來,妳會繼續等他嗎?」面對我的一連串問號,他不答反問。
「不會。」結果是甜甜代替我回答了。
「江冀凡,你如果真的讓人家等了兩個小時,現在還坐在這裡廢話會不會太欠揍?」
「不是啊!」他搔搔微濕的頭髮。「妳自己也說不可能會等兩個小時了,我現在去她應該也不在了啊!」
「可是她半個小時前還打電話來,就表示那時候她還在等。」我也莫名其妙的跟著著急了起來。
「都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應該會繼續等下去吧?」
我那時候不知道原來那個女生已經等了那麼久,所以漫不經心的沒有去催促小冀,這讓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先打電話給她。」甜甜說。
不過打電話過去卻是手機已經關機直接轉語音信箱。
「她要不是因為生氣故意關機,就是因為沒電而不得不關機。」她解析著情況。
「不管是哪一個,你都要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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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妳覺得小冀跟那個叫品妍的女生是什麼關係啊?」
小冀出去以後,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她。」她不感興趣的拿著遙控器轉台。
「可是我聽她的聲音,覺得她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女生耶!」
「我聽妳的聲音也覺得妳很聰明啊!」她嘆了一口氣。「結果沒想到妳是個笨蛋。」
「欸!妳幹嘛學俞少罵我!」
甜甜笑得很開心,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抗議。
在我們又快看完另一齣韓劇重播之後,小冀回來了,帶著一個嬌小可愛不輸韻潔的女生。
但是她的眼眶紅紅的,頭低低的。
「小冀,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我好奇的問。
「……她就是蘇品妍,我的高中學妹。」他的口氣僵硬,看來有點不對勁。
「喔,品妍,我是剛才接妳電話的人,我叫莫傾兒。」我走過去善意的打招呼。「小冀,品妍今天要住這嗎?」
「我怎麼知道,妳問她啊!」沒想到他卻反常的口氣很差,逕自走回房間,門碰的一聲關上,換來一陣沉默的尷尬。
「小、小冀怎麼啦?」我問品妍,更尷尬的看見她委屈的掉下眼淚。
到底怎麼了,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反常的小冀,尤其是,對可愛女生這麼兇的小冀。
在甜甜的示意下,我們接手品妍的行李,帶她到樓上那個一直空著的房間。
品妍是小冀的高中社團學妹,相差一個年級,她剛進攝影社的時候,就是身為社長的他帶她入門的,因為這樣頻繁接觸的關係,她很快就喜歡上他。
「妳是小冀喜歡的類型啊。」聽品妍敘述他們的認識經過,我忍不住插嘴。「所以你們應該有交往吧?」
「沒有。」她搖搖頭。「他說他把我當妹妹,是親情的喜歡,不是愛情的喜歡。」
她後來才知道,當時的副社長也是小冀的好朋友喜歡她,所以小冀不願意因為她而破壞友情。
而剛才在捷運站,他因為品妍沒開機而吼了她一頓。
「其實我是手機沒電,不是故意關機的,結果他就好兇……。」她無辜的解釋。
「不過妳怎麼會突然來找他啊?」
因為小一屆的關係,品妍今年才剛考上大學,不過因為考上的是新竹師院,
原本一心以為考上大學就可以跟小冀接近一些的希望也破滅了。
但是她一向不屈不撓的個性讓她不願意這麼輕易的就放手,畢竟當初驅使她考上大學的原動力就是為了能跟小冀在一起。
所以當她在電話裡提起想來找他而他竟然答應的時候,她立刻就高興的收拾行李來台北了。
「喔……」我尷尬的笑了笑。根據剛才小冀出門前的表現,我大概可以看得出來,他當初是隨便敷衍答應的,
根本沒想到品妍會當真。「不過妳要在這裡待多久?不去上課可以嗎?」
「我也不知道耶……」她思忖了一下,隨即笑開了臉。
「不過沒關係啊!如果我可以追到我的愛情,那被二一也無所謂。」
啊?」
「我開玩笑的啦!」看到我被嚇到的表情,她笑著說。
「真的被二一的話我媽會把我殺了。」
她說她會看情況知分寸,不過為了得到小冀的愛情而願意付出犧牲的心情是不變的。
「沒有勇往直前,怎麼有資格擁有美麗的愛情呢?」
她相信小冀的愛情不會讓她失望,所以她願意繼續付出。
感受著品妍直衝向前的勇敢,我不禁有些嚮往。
她執著的信念,支持著她不氣餒的一直面對不斷撞壁的愛情,就算小冀再冷漠再拒絕,她也不當一回事。
只是因為相信,所以堅持。
∵∴我相信諾鈞,就能堅持愛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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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可以影響妳。」隔天我告訴俞少有關品妍的事,他笑著說。「我上次教妳的妳開始做了嗎?」
「喔,有啊!我們晚上要去看電影。」
聯誼的那天晚上,俞少終於看不下去我的懦弱、我在愛情裡的被動,所以他自告奮勇要當我的愛情軍師。
不能只有付出,也要適當的耍耍性子,表現女生驕縱的一面,不能什麼事都幫他做好好的,偶爾也要讓他為我服務。
雖然要這樣改變對我來說並不容易,不過因為俞少不斷的洗腦加上甜甜無形的影響,我愈來愈能得心應手。
這幾天和諾鈞單獨的約會次數增多了,雖然沒有情侶間的親密約會模式,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以前甚至沒有和他一起看電影的經驗。
「妳也別老是看看電影吃吃飯就沒了,記得什麼叫曖昧和暗示吧?」俞少提醒我。
「喔,我知道啦……」知道歸知道,要我做還是有技術上的困難的。
「幹嘛一副為難的樣子?欸,諾鈞!」他跟從房間出來的諾鈞打招呼。「要和傾兒去看電影?」
「嗯,要一起去嗎?」
「我還有事。」俞少搖搖頭。「不過傾兒有點感冒,要小心照顧她。」
「啊?」我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在他悄悄對我眨眨眼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又是他愛情軍師出的招數。
「感冒了?」諾鈞皺著眉頭看我。「那要不要改天再去?」
「我還好,只是頭有點痛。」我走到他身邊,強迫自己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何況票已經訂好了,我們還是去吧!」
看起來很自然,其實我頭皮發麻緊張到不行。
這是俞少特別耳提面命要我記得做的動作,他說這麼做可以讓諾鈞在無形之中習慣我的接觸、我的依賴。
習慣,是愛情中最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
「那就走吧!」諾鈞驚訝的看我一眼,卻沒有表示意見。
俞少偷偷的對我豎起大拇指,祝我好運。
出發之前,諾鈞遞給我安全帽和口罩,發現我穿得單薄。
已經入秋,雖然氣溫不低,但是傍晚以後還是有些冷,他什麼也沒說,脫下自己的外套讓我穿上。
諾鈞是很體貼的,不只對甜甜,我之前實在不應該為了聯誼的事情感到不是滋味。
特別選了恐怖片看,在詭異的氣氛下,我可以理所當然的握著他的手,輕靠在他身上。
偷偷抬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我仍然覺得這樣的獨處不可思議,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得來不易的幸福?
如果不是俞少,我現在肯定還在弱勢的期待,期待那個不主動就根本得不到的愛情。
「在發呆?」
諾鈞突然低下頭看我,笑得很溫柔。
我呆呆的搖著頭,臉紅的很徹底。
他笑著將眼神移回大螢幕上,輕輕使力握了我的手一下,一瞬間,我竟然感受到來自愛情的幸福。
我沒有看過小冀發脾氣,在品妍來之前。
小冀一天到晚在發脾氣,在品妍來之後。
「煩死了!」
我和甜甜在客廳對看一眼,聽著小冀房裡傳出來的怒吼,大概知道又是品妍惹他生氣了。
「我討厭喝什麼現榨果汁,討厭吃什麼剛烤好的餅乾,要是肚子餓了我自己會去買東西吃,要不然傾兒也會煮東西給我吃,妳少一天到晚拿這些東西煩我!」
「我……」
還來不及辯解,小冀又很用力的把門關上,把她擋在外面。
品妍無力的蹲在地上,手上的柳橙汁和餅乾無助的灑落一地。
「不要難過了……」我和甜甜走過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柳橙汁和餅乾,我們都很清楚是她花了一整個晚上在廚房很辛苦才完成的成果,她拒絕了我的幫忙,
說這是要給小冀的愛心,她要自己一個人完成。
「我沒有難過。」她低著頭說,眼淚滑了下來。「只是覺得挫折。」
她住在這裡的幾天,我們都不難發現她是個很樂觀開朗,對於愛情積極的女生,每天持續不懈的為小冀貼心付出,
他有空的時候纏著要他帶她出去玩,儘管絕大數的時候只會換來他的不領情,她仍舊笑臉迎人的過日子,面對小冀。
這一次,或許是因為累積了太多的挫折吧!
「我很努力,至少要讓他不討厭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他不高興。」
「妳沒有做錯什麼事,不要胡思亂想。」甜甜收拾好地上的東西。
「可是……他說他寧願吃傾兒煮的,也不要我弄的餅乾和果汁。」品妍委屈的看著我,淚光閃閃。
「是不是,其實小冀喜歡妳,所以才這麼討厭我在這裡?」
「絕對不是!」我嚇得快要跳起來,拼命撇清關係。「品妍妳不要鬧了,小冀不喜歡我啦!不喜歡!」
「可是他都對妳很好,有說有笑的,對我就不會……」
「那是交情好,根本扯不上喜歡啊!妳不要誤會了。」
一直以來我和小冀都處得很好,聊得開合得來,但是我就是知道我們不會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只是品妍這樣的懷疑猜測也是很合理的,就像我看到諾鈞和其他女生很好的時候,心裡頭也會很難過。
基於同理心,我不應該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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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空嗎?」
我敲敲小冀的房門,探頭進來,看到他在打線上遊戲。
品妍被刻意支開了,甜甜帶她出去逛街。
「有啊!」他很快的關掉視窗。「我快無聊死了,要出去玩嗎?」
「你這麼無聊,剛才怎麼不帶品妍出去玩?」我有點生氣,剛才他明明還對她大吼說他正在做報告不要煩他。
「呃……」他搔搔頭沒有解釋。「那她現在在幹嘛?」
「甜甜帶她去逛街了。」我很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你好像很討厭她?」
「呃……」
「可是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很可愛啊!比韻潔還可愛。」我發現自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傾兒,妳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小冀很迷惑的看著我。
「我沒有!我只是要跟你說品妍的事情!」
「……可是妳在大叫……」他大概是被我嚇到,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我……」我煩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坐上他的單人床。「你看,你對我脾氣就這麼好,為什麼就要對品妍大吼大叫?」
「妳是諾鈞的未婚妻耶!我怎麼敢對妳大小聲。」他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
「欸,我看最近你們感情好像還不錯喔,常出去約會對不對?」
「江冀凡,我在跟你說品妍的事耶!不要跟我東扯西扯的!」
「妳講話怎麼跟甜甜愈來愈像了啦!」
「……好,我問你,你到底不喜歡品妍哪一點?」眼看他一直躲避問題,我乾脆開門見山。
同時我也做好了他再不回答問題就把他掐死的打算。
「我沒有不喜歡她哪一點,而且,我很喜歡她。」
出乎意料的,小冀嘆了一口氣,再正經不過的回答我的問題。
「那……為什麼……」我太過於單純的愛情思路讓我沒有猜測他想法的能力。
「品妍應該有跟妳說過吧?我高中好友喜歡她的事。」
他的高中好友,那個攝影社副社長,叫做阿翔。
原來不只品妍,在品妍入學以前,阿翔就喜歡過他們班的班長,偏偏班長和品妍一樣,喜歡的是小冀。
小冀雖然不喜歡班長,但是也沒有保持距離的觀念,曖昧的氣氛讓她以為小冀也喜歡她。
友誼的深度沒有掌握好,造成他和阿翔的破裂,也讓一個女孩子傷心。
後來雖然他們又重新合好,還一起創立了攝影社,但是小冀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並且極力避免這種事情再發生。
雙子座的小冀,雖然嚮往愛情,卻更重視朋友,有太多的時候,他寧願為了友情而忽略愛情。
雖然品妍一入社,小冀就喜歡上這個可愛的學妹了,只是當他天生拿捏不準的感測器還在猶疑什麼時候該告白時,阿翔很興奮的對他坦白:
「我很喜歡品妍,明天上完社課我要跟她告白!」也是在那次社課之前,品妍鼓起勇氣跟他告白。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冷淡的,接近於殘忍的說。
那時候她眼眶裡的淚水那麼顯而易見,教他難以釋懷,只是面對禁不起再破裂一次的友情,他更不能夠點頭接受。
愛情可以再找,朋友卻是一輩子的。
所以從那次社課之後,不再是他指導品妍,而換成了阿翔,不過顯然他朋友也告白失敗了,因為下學期品妍就轉社了。
但是她還是常常找機會跟他有接觸,一開始小冀沒有特別設防,或許也因為他很喜歡她的關係,兩個人的感情很好,近乎曖昧。
「你是不是喜歡品妍?」阿翔這樣質問,眼裡有著半年前友情破裂前的不信任。
「我只是把她當妹妹。」他篤定的回答。
他不是不能喜歡她,只是阿翔比他還早坦白愛戀,僅僅這一點,他就失去了愛品妍的權利。
∵∴愛的資格難道是因為說出口的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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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冀對友情的堅定態度讓我很感動,但是又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我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哪裡錯了。
「其實我一度以為品妍會是那一條跟我相交的直線,後來才發現我們是平行線,一直很近,卻永遠不會有交集。」
與其永無止盡的平行下去,他寧可讓她變成漸行漸遠的漸近線,雖然注定沒有焦點,但至少,不會始終看得見她,讓他忘懷不了。
「所以你總是一副討厭品妍的樣子是因為想要疏遠她?」
「妳不要告訴她,不然我們之間真的沒完沒了。」他正經的拜託我。
「可是……我覺得,品妍喜歡你,你也喜歡品妍,阿翔根本沒有任何追到她的機會啊!都已經從高中畢業這麼久了,
他和品妍的交集也會愈來愈少,搞不好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消極的拒品妍於千里之外?」
我不禁有些激動,也許因為看到品妍的難過,而我偏偏很能體會的關係。
以前諾鈞也總是對我冷淡,對我大吼,或許表面上看不出來難過,或許我總是看起來很樂觀不會被影響,
但是只有我自己才會知道,心裡面的自信總是先被狠狠的打擊,然後一點一滴流失。
這樣是傻氣嗎?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歡上諾鈞,就堅定了,品妍也是如此,更何況小冀也喜歡她,我不懂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
「可是我跟他還有聯絡啊!」他忍不住反駁。
「我們還是常常見面的,妳要我怎麼說?嘿!阿翔,我最近交女朋友囉!就是你以前喜歡的品妍學妹,這樣嗎?」
「你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生氣的說,覺得他很固執又死腦筋。
「更好的方法就是我們可以各自交男女朋友,不要再有交集。」
「江冀凡,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愛你的女生難過?如果阿翔是你的好朋友,就應該是祝福你而不是阻礙你!」
我突然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
朋友,所謂的朋友,難道不是應該要真心祝福對方可以找到幸福的愛情嗎?為什麼,反而阿翔的存在,卻變成了小冀找到愛情的阻礙?
「我們認定的友情不一樣吧。」他淡淡的說。「對我來說,友情最重要的,就是義氣。」
義氣義氣,什麼該死的義氣,我一點也不想懂!「就為了顧全你要的義氣,所以就要犧牲品妍嗎?這根本不是義氣,這是自私!」
我吼著,忍無可忍。
男生都是大笨蛋,為了成全自己熱血的義氣,表現得對愛情不屑一顧,卻不顧女生的付出。
「傾兒,妳好像變得怪怪的。」小冀不確定的問。
「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變得很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個性。」
「這樣不好嗎?」我怔住,回想最近的改變。
是啊!最近的我話很多,在學校做分組報告的時候,不再是那個分擔最重工作的好好小姐,我開始懂得保護自己,
讓別人對我公平一點,我會為了品妍不只感到心疼,還會跑到小冀面前狠狠質問。
這樣的改變不知不覺,一下子我竟判斷不出好壞。
「妳最近很快樂,我有沒有說錯?」他不答反問。
「嗯……」我想了想,然後很篤定的搖頭。
「你沒有說錯,我過得很快樂。」
學著去思考,學著去表達,學著認清自己的喜好厭惡,有一種成長的快樂。
原來,我很快樂。
「快樂,就是好的。」他笑著說。「不要擔心是對是錯。」
「那你,快樂嗎?」抓住機會,我繼續不放棄的進攻。
他楞住,暗下來的眼神已經告訴我答案。
「你知道嗎?我覺得品妍不是跟你很近的平行線,也不是會因為你刻意表現討厭而把她變成漸近線。」我站起來,走出房間。
「因為她一直跟你站在同一條線上,她是一條,和你重疊沒有分開點的平行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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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甜甜常不在家。
下了課就一溜煙的不見,總是接近凌晨才回家,週末假日一定都會出門,而且,會打扮得令人驚豔眼睛為之一亮才出門。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甜甜有這麼多裙子鞋子,不知道她這麼會打扮自己。
最讓我驚訝的,是她臉上的幸福表情。
但不曉得為什麼,諾鈞對她的改變很有意見。
「甜甜,妳今天也要出去啊?」
星期日的早上,我從廚房把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看到她正在玄關穿鞋子。
「對啊。」她幸福的笑著,眼睛快瞇成一條線。
「甜甜談戀愛了啦。」小冀拿起吐司夾火腿蛋,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
「多管閒事。」可是她還是嘴角微揚,眼裡帶笑。
一定是談戀愛了,我為她感到高興,也很好奇。
正想問,諾鈞就一臉睡意的從房間走出來,插入他的不滿。「每天花枝招展,除了打扮妳就沒有別的事做嗎?」
「不是我吵你起床的,起床氣別發洩在我身上。」甜甜很難得的沒有跟他針鋒相對。
她蹲下來,向跟在他腳跟的馬爾濟斯拍拍手叫喚。「程諾鈞,來跟姐姐掰掰喔!」
馬爾濟斯始終沒有改掉這個尷尬的名字,而且牠好像很喜歡諾鈞,甜甜捨不得把牠關在籠子裡,
讓牠可以在房子裡跑來跑去,牠就一天到晚膩在諾鈞身邊,有時候他睡覺忘記關門,隔天早上就會看到牠安穩的睡在他身邊。
「不要叫牠的名字。」諾鈞咬牙切齒的說。
「程諾鈞,要乖喔!」結果她像故意唱反調,還親暱的親著馬爾濟斯毛絨絨的臉頰。
「該死!」他捶了牆壁一拳,走到餐桌旁拿鮮奶猛灌。
「欸,甜甜又不是在親你,你幹嘛臉紅?」小冀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來。
「馬的,誰臉紅你再說一次。」
「是我是我。」他識時務的見風轉舵。
「好啦程諾鈞,姐姐走了喔。」甜甜根本沒在注意旁邊發生了什麼事,仍舊沉醉在自己的幸福裡。「要乖乖喔,掰掰。」
大門關上以後,馬爾濟斯又跑回去找諾鈞,汪汪叫著要他抱牠。
「諾鈞,程諾鈞要你抱牠耶!不要不理牠啦!」看著諾鈞皺眉頭的沉默,我忍不住開玩笑。
「莫傾兒,妳最近很欠揍喔!」他走過來,圈住我的脖子,把我的頭壓在他的胸膛前,不滿的亂揉我的頭髮。
「唉呦,我開玩笑的啦!對不起。」我連忙道歉,知道除了跟他犯沖吵沒完的甜甜,其他人都不准叫那隻馬爾濟斯程諾鈞。
但是他這樣親密的動作,不禁讓我感到臉紅心跳,漾起幸福的笑容。
「欸,你們兩個很刺眼耶!」小冀受不了的抗議。
諾鈞尷尬的放開我,我則故意指著旁邊的品妍,用眼神示意他們也可以這樣做。
「傾兒妳幹嘛!」小冀嘶聲警告我,表情比諾鈞還尷尬。
「啊,你看不懂我的意思喔?」我裝傻的問。「那我用說的好了。」
「妳想不想知道甜甜的男朋友的事?」
聽就知道他想扯開話題。
「好啊!」不過我剛好很想知道甜甜的事情,所以當然要順著他。
暑假的時候甜甜跟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男生跟她不同校,他說他們的距離太遠生活圈太不一樣,
不過其實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喜歡上他的同班女同學,已經交往了一個學期。
被劈腿了一個學期,甜甜還渾然不覺,在男生坦白之後,她只感到一陣殘忍的暈眩。
所以難怪俞少生日那天,她會出現的這麼突然,分手以後,她一點也不願意再多住在那棟男生也住著的大樓裡一天。
「呃……小冀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甜甜從不跟我提起一點她感情上的事情,難不成小冀比我還能讓她信任?
我忍不住感覺有些受傷。
「她在學校的BBS站台上有一個個版啊!我有一次不小心逛到的,裡面都是她的感情日記。」
「偷窺很卑鄙。」諾鈞不屑的說。
「那你不要聽啊!何況我不是偷窺好不好,後來甜甜也知道我有在看她的版。」小冀說得理直氣壯。「你不要聽啊!我看你明明就很想聽。」
「煩死了,你要不要說下去?」
甜甜最近的戀愛對象,很令人意外的,竟然就是吃回頭草的前男友,他說他發現還是甜甜最了解也最適合他,希望能重新再開始。
交往了三年,感情哪是說斷就斷的?於是她很快的就點頭答應,已經交往了一個禮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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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小冀的敘述,我很沉默。
如果甜甜的前男友做了這麼過份的事,她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忘記以前的傷害,這麼輕易的,破鏡重圓?
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一點也不能夠設身處地的想,我不知道如果我是甜甜,究竟是會拒絕還是答應。
但是我以為,像甜甜那樣充滿主見、個性的女孩,是會對這種情人不屑一顧的。
「愛情是一種依靠,是一種不知不覺的習慣,和一個人親密的相處了三年,那種聯繫,不是說斷就斷的。」品妍說。
「失去依靠的落寞和無助,往往會讓人為了消除這種感覺,而不顧以前的傷害。」
「但是這並不理性。」諾鈞說。
「愛情並不理性。」她忍不住往小冀臉上看。
「如果理性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小冀的臉是一陣抽搐。「我去打工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品妍只是無奈的聳聳肩。
「品妍,妳來這裡應該快兩個星期了吧?」我問。
「學校那邊沒關係嗎?」
「我也正好在想這個問題。」她慢條斯里的喝著鮮奶,嘴邊有半圈奶白的印子。「快要期中考了,我不回去上課好像不太行。」
「那小冀……」
「我想放棄了,我好累喔。」她笑的勉強。「真的好累。」
「不可以啦!不可以放棄。」我緊張的勸阻。
她怎麼可以現在撒手不管?這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為了遵守約定,我一直沒有告訴品妍有關於小冀其實很喜歡她的事,但我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一段即有可能成真的愛情。
所以,不可以,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也不想。」她的眼睛既認真又氣餒。「但是我連一點回應都得不到,連欺騙自己我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定可以得到幸福,是品妍一直奉行的,支持她堅持下去的信念,而今這個信念卻愈來愈薄弱的快要變成泡泡。
一碰,就無聲無息消失的泡泡。
好像多管閒事,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再坐視不理,豈不是太殘忍了?
「品妍,妳要繼續相信喔!幸福很快就會跑到妳手裡。」我露出一個神祕的笑容,讓她和諾鈞都感到不解。
「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要相信我這個新手上路的媒人。
「可以打擾一下嗎?」
晚上,甜甜洗好澡,我敲敲門。
「怎麼啦?」她的心情還是持續的很好,忙著往臉上仔細擦抹保養乳液。
「我知道妳的事囉!恭喜妳。」雖然我不是很了解和劈過腿的前男友重新在一起有什麼好的,
但是能快樂的談戀愛,都是值得恭喜的吧。
「小冀那個大嘴巴。」她輕易就猜出洩密者,但是一點也沒有不高興。
「可是……為什麼妳會重新跟他在一起啊?難道妳不在乎他以前劈腿的事嗎?」我還是忍不住,衝動的將問題脫口而出。
然後瞬間降到冰點的氣氛,讓我差點想把自己多事的舌頭咬掉。
「算、算了,妳當我沒問……」
「我在乎。」她意外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但是我更在乎這份交往了三年的感情,
這份感情,不是我說要放手就能乾脆放開的,我很懦弱,一直告訴妳女生要獨立要有自己的主見,自己卻做不到。」
一向很堅強的甜甜,在遇到愛情的時候,還是很不可免俗的往死胡同裡鑽。
「我覺得我們之前的分手,我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從高中開始交往,安穩的感情生活讓她失去戒心,失去熱戀的活力,一直到兩個人各自考上不同的大學,
即使男生是考上在桃園的中原,她還是覺得距離並不遠,對愛情並不構成威脅。
只是她相信自己專情的毅力,卻忽略了他的不安定。
兩三個星期一次的約會,兩三天一通的十分鐘電話,甜甜忙著社團忙著繁重的課業,讓她沒有察覺他的不對勁與愈趨冷淡。
「是我的錯,沒有在他需要陪伴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他的個性就是害怕孤單,它需要有人陪他,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疏忽,也不會讓他有腳踏兩條船的念頭。」
很自責的,甜甜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
可是我不懂,他就沒有責任嗎?甜甜都可以堅持自己有男朋友的身分拒絕任何的追求,為什麼他就能用害怕孤單當作劈腿的藉口?
都是藉口,我這樣認為,可惜甜甜看來是放不下,也聽不進去。
「那,妳現在快樂嗎?」
「當然。」
小冀說,快樂就是好的,沒有什麼對和錯。
我只希望,甜甜的前男友是真的回心轉意改邪歸正了,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愛情,並不理性。∴∵
2008-3-22 0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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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上,大家都因為假日症候群而顯得懶洋洋無精打采。
「小冀……」品妍怯怯的開口。
「幹嘛?」他打了很大一個呵欠,眼皮很沉重。
「我……等你下課以後載我去搭車好不好,我該回學校上課了。」
「什麼?」他無神的眼睛倏的亮了起來。
「妳終於要回去了?喔,謝天謝地,當然好,不用等我下課啊!我不去上課了,妳趕快去拿行李,我現在就帶妳去搭車。」
他像是終於甩掉一個燙手山芋,興奮的不得了。
「喔……」看著小冀的反應,品妍眼裡都是淚水,接下來該講什麼都忘了。
「可是品妍,」我只好趕快接話。「妳不是考完期中考以後還要來嗎?所以小冀,你到時候不要又像上次一樣忘記去接她了。」
「什麼啊!妳還要來?」他手上的杯子差點掉下去。「妳嫌這次待得不夠久啊!」
他對品妍說的話永遠可以這麼具備殺傷力,連我是旁觀者都能感受到刀子從心上劃下去的劇痛。
「你一定要這麼討厭我?」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問得很受傷。「我做錯什麼事讓你這麼討厭我?」
「……煩死了!哭哭啼啼的幹嘛?」瞪著品妍的眼淚,他顯得坐立難安。「就是這麼愛哭讓人受不了。」
「……江冀凡,這個世界上最過分的人就是你了!」她大聲的控訴,然後奪門而出。
「品妍!」
「我去追她。」甜甜很機伶的跟出去。
「小冀你幹嘛這樣?」我生氣的看著他。
「我又沒怎樣。」
氣氛尷尬的等了十幾分鐘,甜甜打電話回來說找不到品妍。
「怎麼可能?她不是馬上就追出去了嗎?」小冀哀號著。
「你一開始不要這麼過份讓品妍跑出去,不是根本不會有這個問題嗎?」我不留情的責備著。
「現在你是假好心還是真心的?」
「妳明明知道……」他想要辯解又住了嘴。「啊,算了,我去找她!」
「傾兒,妳愈來愈會搞鬼了。」
小冀一走,俞少的手隨即搭上我的肩膀,聰明的對著我笑。
「啊?你在說什麼?」我還試著裝傻,不過看到他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已經明白我在打什麼算盤了。
「哈哈,你好聰明。」
昨天慫恿著品妍去要求小冀載她回去,然後提起期中考後還要回來的事情,我說看他的反應就可以知道他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其實這樣哪看得出來是不是真心的,甚至他的反應也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我就是要他的反應,只要小冀說的話夠過份,
能夠把品妍氣走,我就可以進行我的計畫。
甜甜早就找到品妍了,就等著小冀出門,她再帶著品妍回來躲起來。
小冀找了品妍一整天沒有去上課,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對這裡又不熟,到底跑到哪去了?」
他在毫無頭緒的連續亂闖了好幾個小時之後,焦躁的在客廳亂轉手足無措。
「反正你一直想要趕她走不是嗎?」甜甜無情的說。「這樣不是剛好讓你稱心如意?」
「我……」
「你怎樣?每次都要這樣傷害品妍,人家是因為很喜歡你才會這樣死心蹋地好不好,結果你根本就不知道要珍惜。」我也加入撻伐的行列。
「傾兒,妳明明知道……」
「我知道可是品妍不知道。」我打斷他的辯解。「而且說實話,我也不能認同你的想法。」
小冀的想法,我認為是自私的,為了維持自己的朋友義氣而捨棄品妍付出的感情,難道愛情就比較廉價嗎?
「你為什麼就不能對她承認其實你也很喜歡她?」
「承認又不能怎麼樣,我跟妳說過阿翔……」
「哪,我現在撥電話給阿翔,你聽他說什麼。」我按下通話鍵,把手機遞給他。
「妳怎麼會有阿翔的電話?」他瞪著手機,疑惑的問。
「管那麼多,接啦!」
電話裡,阿翔幾句話就解決了小冀固執的朋友義氣。
「拜託,我上大學以後都不知道已經交過幾個女朋友了,你還以為我喜歡品妍會不會太離譜?
你喜歡她就乾脆一點,好歹她也是我喜歡過的學妹,你最好不要讓她難過,不然下次見面我不會忘記找你算帳。」
阿翔的手機號碼是我趁小冀洗澡的時候偷查他的手機找到了,誰教他每次洗澡都那麼久,我當然要好好利用。
事先偷偷撥了電話跟阿翔溝通,要他幫忙讓小冀不要這麼死腦筋。
還是甜甜聰明,都是她出的主意。
「我去找品妍。」
掛了電話,小冀拿起車鑰匙又要往門外衝。
「你找一整天都找不到了,現在出去怎麼可能找到?」俞少趕緊攔下他。
「可是……不管啦!反正我再去找找。」
「你找不到的。」
他一回頭,就看到甜甜從樓上推著品妍下樓來。
2008-3-22 0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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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愣住一秒,小冀衝過去將不斷掉淚的品妍緊緊擁入懷中。
「我不是故意躲起來的,我……」
「對不起。」他暗啞的聲音打斷她慌亂的解釋。「對不起,我不應該兇妳。」
知道小冀終於想通了,我在旁邊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頭一次當媒人,沒想到雖然是新手,倒是還挺成功的。
※
真是個多事之秋。才剛解決了小冀和品妍的問題,甜甜的事情又接踵而至。
「小冀你又要去找品妍啦?」
明明下星期就是期中考,小冀還是在星期五一上完最後一堂課就衝回來拿行李,要去新竹找品妍。
「對啊!我很想她。」他一點也不捏。「跟她一起唸書效果會更好。」
「我看他不要連帶害品妍也唸不下書就很謝天謝地了。」
俞少在小冀愉快的哼歌出門後忍不住失笑的說。
小別墅在這個適合狂歡作樂的小週末只剩下三個人,我、俞少和諾鈞。諾鈞前一陣子跟女朋友分手了,雖然他
和女朋友分手是常有的事,但是這次我忍不住偷偷的感到高興。
恢復單身,表示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一點。
※※
早上我慣例進廚房。圍起圍裙,在熱好了的平底鍋上打上一顆蛋一片火腿,
旁邊的麵包機傳出烤吐司的香味。
好香喔。」諾鈞慵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手懷抱住我的腰間。就像一對幸福的新婚小夫妻。
「諾、諾鈞。」我心慌意亂的臉紅了起來,不知所措。
「我好餓。」他不在意我的慌亂,湊近我的脖子,曖昧的嗅著。
「早餐快好了,你再等……」
「我不要等。」他伸手關掉爐火。「沒有早餐,我就吃掉妳。」
他的手從我的耳際撩起髮絲,近在咫尺的唇眼看就要印下──
※※
是夢。
我倏地從床上坐起來,因為急急敲打門扉的撞擊聲。
「傾兒,開門!傾兒!」
我還正為那個要是沒有及時醒來就會變成十八禁春夢的夢感到面紅耳赤,根本無心理會門外那個焦急的聲音。
好色!我怎麼會做那種充滿遐想的夢?
「傾兒!妳快醒來!甜甜好像出事了!」
聽到最後一句,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立刻跳下床把門打開,諾鈞正焦急的站在門外。
半夜三點,甜甜不在她的房間裡,沒有回家。
諾鈞也是睡到一半,突然被手機鈴聲吵醒,來電顯示是甜甜的手機號碼,接起來卻沒有聲音,沉默了幾秒之後就掛斷。
他再打回去,雖然有接通,但是甜甜都沒有接電話,直接轉進語音信箱。
「她有沒有告訴妳她去哪?」
「她……」我想了想。「她去她男朋友的宿舍找她男朋友。」
經過短暫的討論,諾鈞決定要去找甜甜。
「我也去!」我跟著他下樓,心裡十分不平靜。甜甜的表現不尋常,讓我很害怕她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我也去吧。」俞少從他房間走出來,睡眼惺忪。問清楚發生什麼事。「只有你們去,等下就沒辦法載她回來了。」
於是我坐上諾鈞的車,俞少尾隨在後,一路上我不斷重複撥打甜甜的手機號碼,結果還是一樣,響了好久都沒接,然後轉入語音信箱。
因為路不熟,騎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甜甜男朋友的學校。
「該死,男生宿舍在哪裡?」諾鈞忿忿的咒罵。
「諾鈞,你看那裡。」俞少忽然指著校門口旁邊的一棵榕樹下面。一個孤伶伶,瑟縮的身影。
「甜甜!」我跳下車跑向她,諾鈞的動作卻比我更快,連車都沒停好沒熄火,就衝到她面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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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愣愣的,看著諾鈞緊緊擁住甜甜。
好像那時候小冀抱住品妍的樣子,眼裡都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珍惜。
「妳沒事吧?」他沙啞的聲音問著,不斷審視她的表情、她的反應,一直還算冷靜,直到看見她外套下沒扣的凌亂襯衫。
「該死,他做了什麼?」
「我剛才打電話,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她笑著問,儘管眼裡沒有笑意。「對不起喔,明知道你在睡覺還吵你……」
「他在哪裡?」
「是我不好,不應該吃回頭草,不應該這麼常來找他,不應該陪他睡在宿舍,不然他也不會以為我想跟他發生關係。」
她自顧自的說著。
「喔對了,你說的沒錯,我不應該每次約會的時候都穿這麼漂亮,不然他也不會覺得我是在勾引他了。」
「妳在傻什麼?沒有人怪妳,妳也不要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捧著她的臉,要她看著他,溫柔又堅定。
「他在哪裡?」
「可是,我不是不愛他,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但是他說我不信任他,不能把自己交給他,可是我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所以我只好逃出來。但是時間太早沒有車可以回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了,沒事,我現在不就來帶妳回去了?」諾鈞溫和的安慰著,眼看甜甜還沒從驚嚇中平復,只好放棄追問那個王八蛋的下落。
「走,我們回家。」
他替她把衣服拉好,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很自然的從我手中拿走安全帽。
頭一次,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眼裡沒有我。
「傾兒。」看我傻傻的站著,俞少很體貼的拿著安全帽過來。
「他們,很配對不對?」我問,聲音顫抖不曉得是因為接近清晨的低溫,還是面對現實的脆弱。
「妳……」
「我都看出來了,不要說你這個旁觀者還沒看明白。」我把手放進口袋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發冷。「好冷。」
「回家吧!」看我縮著身體,俞少把他的外套給我穿。
「可是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早餐好不好?」他的外套還保留著他的體溫,但是溫暖卻倏忽即逝。
我其實不餓,只是不想回家。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載我到永和豆漿,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清晨中吃早餐。
吃了二十分鐘,我眼前的熱豆漿都已經變冷了,我還是一口也沒喝。
「等下要去哪?」
「啊?」
「妳應該還不想回家吧?要去哪我再帶妳去啊!」
怔怔看著笑臉迎人的俞少,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
為什麼了解我的始終是只認識三個多月的他,而不是我喜歡了十多年的諾鈞?
原來諾鈞的確是我生命中最近的漸近線,而我們,已經經過了拋物線的最高點。
「你等下有家教不是嗎?」我笑著搖搖頭,感覺很疲倦。「我回家睡覺好了。」
他沉默的看著我,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輕輕撇開頭。
這個時候,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俞少的同情,只會讓我陷入更萬劫不復的悲哀。
「妳沒有哭。」我感覺他瞬也不瞬的目光看著我的側臉好久好久,然後下了結論。
「我不想哭。」
我不想哭,即使胸口好悶,我不想哭,即使心裡好疼。
如果面對現實非得痛得這麼殘忍,那我想,現在的逞強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脆弱。
「好吧我載妳回家,但是,如果有任何想說的,記著,我人在這裡,手機也開著帶在身邊,不管我在家教還是幹嘛,
都可以找我。」他很認真的看著我。
我沒有點頭,只是玩弄著左手腕的手鍊。
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任何形式的關心。
2008-3-22 02: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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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睡得著?
「騙人。」
「我從來不說謊。」
「騙人。」
「我真的很喜歡妳,喜歡到連我自己都沒發現。」
「我……你不要因為我失戀就同情我。」
「妳不是失戀,妳是甩了一個王八蛋,還有,我從來不懂什麼叫做同情。」
「……你讓我好好想想。」
從甜甜房間經過,兩個交錯的聲音,已經快要讓我喪失最後的防線。
只花了一秒鐘,我就決定好今天要做什麼,有生以來,我第一次這麼瘋狂。
十幾通未接來電,我把手機調成靜音,看著手機的燈閃爍,看著同一個人打來的號碼。
我能想像俞少的著急,但還是抱歉的將手機放進隨身的包包裡,因為現在還不是接電話的時候,
我怕我會因為他的勸說而打退堂鼓改變心意。
半個小時前衝動的從房間拿了隨身包包,就趁著俞少在盥洗的時候義無反顧的衝出去,搭上往台北車站的最早一班公車。
我要去花蓮看海,這個想法很直接的驅使我的動作。
記得前幾年的暑假,和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到花蓮玩,夏天的七星潭既閃爍又湛藍,聽說一年四季,那裡都一樣美麗。
那時候我想著,這麼美麗的地方,就算自己一個人去也不會寂寞吧?
現在,我自己一個人,就決定要去七星潭看海。
很幸運到了台北車站立刻就有一班往東部的自強號列車,我買了票找到自己的位置,是靠窗的。
我沒有自己一個人出過遠門,我一邊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一邊發現自己竟然也挺任性妄為,才想看海,就真的搭上火車了。
可是,心裡頭很快樂。
因為心情不好,因為遭受挫折,所以要找一個排遣自己情緒的出口,不用在像以前那樣壓抑著。
我喜歡自己這樣做。
列車慢慢的開動,漸漸加速,我才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三十六通未接來電和一封簡訊。
忍不住吐吐舌頭,我能想像他著急不斷撥打手機的表情,真是辛苦他了,先是花了大半夜跟著幫忙找甜甜,現在又要忙著找我。
三十六通未接來電當然都是俞少打來的,連那封簡訊也是。
『不管妳在哪裡,看到簡訊打電話給我,
妳應該要知道,就這樣突然消失,我會多擔心。』
我不由自主的笑,眼裡有感動的淚水。俞少始終是一個默默關心的好朋友,也許他說話總是直率不掩飾,但這是他的個性,
乍看之下有些傷人,相處久了就知道他沒有惡意,相反的,他是個願意為朋友付出而且不計較的好朋友。
「喂?」
撥出他的手機號碼,響了一聲不到就被接通。「傾兒妳在哪裡?」
「你不要擔心啦!我很好,沒有做傻事。」我忍不住笑,聲音是和俞少相反的輕鬆愉快。
「妳還笑,我打了這麼多通電話妳都給我裝死。」他緊繃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因為我的輕鬆而緩和。「妳到底在哪裡?」
「我在往花蓮的火車上……」
「什麼?」他突然放大的聲音震得我耳朵好痛。「妳到花蓮幹嘛?」
「你知不知道七星潭有多漂亮?」
「我哪知道!」不曉得為什麼,俞少很暴躁。「傾兒,我要妳在下一站下車,然後坐往北的火車回來,我去台北車站接妳。」
「為什麼?我要去七星潭啊!」我莫名其妙的問。
「什麼為什麼!諾鈞說妳是路癡,連在三峽都會迷路,妳現在竟然還想去花蓮,妳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前不由自主浮現他擁著甜甜的畫面。
「妳聽我說,諾鈞也很擔心妳。」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擔心。」
諾鈞的擔心,只會動搖我不再喜歡他的決心,要我放掉這十幾年的付出並不容易,但是我也不想再繼續重蹈覆轍,
既然明白他的眼裡永遠不會有我,我就不應該再死心塌地下去。
「那妳需不需要我的擔心?」俞少問著,還是試圖勸說我。
「謝謝你,俞少,但是我真的沒事,我明天就回台北了,你不要擔心。」我堅持著。「我只是需要好好散散心。」
∵∴我要,一個人看海。∵∴
待續.....
2008-3-22 02: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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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真遠,坐了四個小時的火車才到。
我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但是至少還有一件令我得意的事情,就是,我會騎車,我有機車駕照。
一出火車站,我在7-11買了一份當地地圖,然後在租車行租了一輛機車,順便問老闆七星潭該怎麼去。
老闆說什麼我當然不是很懂,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反正我有地圖,還有一張可以問路的嘴巴。
七星潭好難找,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其實看不太懂地圖,所以沿路問了好多店家好多路人。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雖
然有駕照,但有駕照並不代表技術好,平常太少實地操作,讓我在摔車的時候也只好自認倒楣。
幸好不嚴重,就是手磨破皮,小腿一直在流血而已,還在我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內,我停在路邊用礦泉水清洗傷
口,刺痛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瞇起眼。已經很痛了,俞少又打電話來。
「妳在哪裡?快告訴我。」
「我已經到花蓮啦!而且我租車自己騎喔,快到七星潭了。」我像小孩子一樣高興的炫耀。
就算迷路,就算摔車受傷,但是我自己一個人就快找到七星潭了,讓我覺得好得意,覺得自己好厲害。
「妳會騎車?」俞少又大叫了,他今天特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俞少你是不是太累了,噢!好痛!」不小心碰到小腿的傷口,我痛得叫出聲音。
「妳怎麼了?」
「沒事啦!」我決定還是暫時隱瞞我摔車的事情,免得他又大呼小叫。「你要是很累,就去睡一下。」
「睡你個大頭鬼。」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氣呼呼的掛掉電話。
雖然我不懂俞少在氣什麼,但是一想到就快要到七星潭了,我就迫不及待的又騎上車向前出發。
手很痛腳也很痛,但是當我終於面對那片我拼了命也要到的湛藍大海,卻只剩下寂寞的感覺。
海,很寂寞,什麼也沒有。
我自己一個人站在沙灘上,旁邊的喧鬧聲被海浪隔絕的寧靜,好像只有我一個人。
一個人,也很寂寞,因為要把心裡面唯一的一個人,趕走。
「程──諾──鈞──」
把雙手環繞在嘴邊,像個擴音筒一樣,我一個字一個
字聲嘶力竭,用盡每一次呼吸,把每一次的心痛做最大極限的撕扯。
我要把,我愛不起的人,從心裡面,趕走。
「我──不──愛──你──了──」
這一次,旁邊的喧鬧聲是真的停了,陌生人訝異的注視著我,看著一個手正在流血,牛仔褲管也被染成紅色的
狼狽女生在海邊大聲喊叫。
但是一次不夠。
不夠讓我不愛他。
「程──諾──鈞──,──我──不──愛──你──了──」
我拼了命的,肆無忌憚的喊,只要能夠忘記、能夠不愛,就算要我喊一百遍,我都會喊下去。
「我──不──愛──你──了──」
喊了一次又一次,喊得我喉嚨發疼,像突然失去全身的力氣,我無能為力的蹲在地上,喘息著。
終於,嚎啕大哭。
在諾鈞前面沒哭的,在俞少面前沒哭的,一下子,全都撤下了挽狂瀾的防線。
早上哭不出來的,逞強說不想哭的,一下子全都潰堤而出。
哭了很久很久,哭到腳酸了索性坐下來,眼淚滴下來刺痛手背上的傷口,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在傷口灑鹽。
很痛。
我沒有阻止自己懦弱的哭,在這邊流的眼淚,代表自己對諾鈞曾有過的付出,
在這邊的喊叫,代表自己對諾鈞的感情。
「我──不──愛──你──了──」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人也愈來愈少,我用濃濃的鼻音
喊,要把和諾鈞有關的一切,全部留在這哩,寂寞的七星潭。
「妳這個笨蛋。」
好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嘆息。
∵∴我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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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少?」我能肯定是俞少,就算不用轉頭也能確定這個醇厚聲音的主人是誰。
「幹嘛不轉頭看我?」
「……你不要走過來喔!我哭得很醜很……」
「哭還怕被看喔?」
來不及了,他已經走到我面前準備要好好看看我。
「這是什麼鬼?」我還來不及藏好的手被他抓住,本來還和緩的表情一下子全都風雲變色。
「還在流血,怎麼弄的?妳的腳!」
「唉呦,已經比較不痛了啦……」我努力轉動著手想要脫離他的掌握
,因為從他身上冒出來的低氣壓好可怕。
「莫傾兒,妳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噢,好兇。
「我……」我忍不住瑟縮一下。
「對了俞少,你怎麼會來啊?而且竟然會遇到我,好神奇喔!」
他的沉默,充滿殺氣的眼神,都在告訴我他不想回答問題,而我最好也不要再試圖轉移話題。
「我……摔車了啦。」於是我只好膽怯的老實招供。
「……妳有沒有駕照?」
「當然有啊!」我不服氣的很。「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租到車的。」
「有駕照還可以摔成這樣,妳當初色誘主考官啊!」他在我耳邊大吼,好像快冒煙。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沒睡覺太累了?」
我從來沒看過情緒變化如此明顯的俞少,讓我很疑惑很害怕。
「那妳到底怎麼了?我知道妳心情不好,可是可不可
以拜託一下,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弄得全身是傷,還不
懂得處理,妳到底……」他說了一大串又突然住嘴。
「算了,我幹嘛這麼囉唆,走啦!」
他拉著我的手,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可是,我租的機車還在那……」
我實在是很不想討罵,但是我的證件還押在車行老闆那,不還車拿不回來啊!
「……鑰匙給我。」他又拉著我往回走,臉很臭。
「那你的車怎麼辦?還是要不要我自己騎車……」
「妳摔不夠?」他的話威力十足,每個字都是冰點,
讓我很自動的閉上嘴。「那輛車我會請人來牽,不用擔心。」
「喔。」
今天的俞少是顆不定時炸彈,而且有未知火力,可以
不限次數爆發。為了想保住全屍,我選擇安靜的任他擺佈。
還了車,他招了計程車到一棟擁有廣闊前院的別墅前面,拉著我進去。
「這裡是哪裡?」我怯怯的問,很怕他又發飆。
「我家。」
偌大的別墅,並沒有任何人在,俞少說白天會有傭人
來打掃,但是他們全家早就各分東西,爸媽忙著打拼事業,
小孩在不同地方唸書,這個家早就不是家了,是過年才會回來短住的房子。
「你是花蓮人?」我訝異的問。
「不然妳以為我哪那麼容易找到妳。」他沒好氣的說,
打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抽屜拿出醫藥箱。「把手給我。」
看他皺著眉,專注而且細心的替傷口消毒的樣子,我
突然覺得好像看見一個不一樣的俞少。「你知道嗎?我剛才對著七星潭大叫喔!
我說,程諾鈞,我不愛你了,很大聲,而且說了好幾次,每說一次我就覺得我好像少愛他一點。」
「我在妳後面站很久了,我有聽到。」包紮完手,他
拿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我的褲管,才好處理腳上的傷口。
「傷這麼重!妳沒有痛覺嗎?竟然可以撐這麼久。」
「那時候只顧著想去看海啊。」我聳聳肩。「不過現在會痛了,啊!你輕一點啦!俞少!」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剛才弄手的時候明明很溫柔。
「會痛就記清楚點,下次不要再騎車了。」他警告著,
大手重重往我額頭上拍一下。「妳只要說一聲,我就會陪
妳去,不要再這樣橫衝直撞。」
「其實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嘆了一口氣,
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同情只會讓我依賴又軟弱,而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堅強的勇氣。」
我需要回台北的勇氣,我需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勇氣,因為日子還是要過,我和諾鈞還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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